译者:立冬
作者注:
对于那些在3月9日阅读”永恒孤日”的人来说,这与第3部结语的内容完全相同。经过认真思考后,为了清楚起见,我决定将它移到这里。
对于那些在那之后读”永恒孤日”的人来说,这是开始阅读”没有我们的地球”的正确位置。
对因此引发的任何困惑,我感到非常抱歉!
没过多久,针对档案的暗杀就如期而至。
那天晚上,她蹄子上设备的轻微振动叫醒了她,她告诉自己不要挣扎。在沉默中,她可以有时间思考,而不会让那些盯着她的人知道她已经醒来。
即使她已经非常紧张,她也没有试图慢慢起来。不用多久她就可以得到她的机甲并做好准备。她耳边并没有雅典娜的声音。这振动只是一个死人开关【a dead-man's-switch,集成到许多机器中的安全功能,如果操作员死亡或失去能力,这些设备将关闭发动机】的反应,雅典娜曾经也这么通过相机看着她。隔绝了雅典娜与亚历克斯房间传感器这个行为也惊扰了振动器,振动器正在默默地警告她情况很危险。
档案让自己闭上眼睛,利用着另一种感觉。她能够感受到所有生命的联结,而这其实并不怎么超乎自然。HPI那些人认为她能够感知自然,因此他们奉她为神。她利用着他们的信仰,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自欺欺人。
档案找到了她与刺客的联结。这里没有无人机——雅典娜的无人机无法杀死人类。通过与她俱有的魔力,档案知晓了他们的名字,他们的经历和他们的意图。刺客有三个,每个都穿着活动伪装,只配备一把刀。她没有足够长的时间来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一枪把她击毙并结果了她呢?为什么不在门口放个炸药跑走呢?
她看到了他们的记忆。他们关掉了灯光,发出了强大的干扰信号,并且黑进了网络以防止雅典娜在暗杀的这几分钟之内影响他们。这些人就是来要命的。
在黑暗中,档案睁开了一只眼睛。安在墙上的控制台是唯一的光源,它的状态指示灯闪烁着红色的光芒,表示它连接不到中央核心。即使有更多的光也无济于事,要刺杀她的人她用眼睛几乎看不见。一个蹲在敞开的门口后面,一个人沿着地板向左爬行,另一个站在出口门口,举着剑。
亚历克斯敏感的耳朵可以听到他们衣服上呼吸器的微弱声音,但这并不是她发现它们的方式。相反,她保持着她与这些人在心灵之间的微弱联结,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描绘着他们的外貌。不同于她对回到首矿城的矿工做的那样,她不能用微弱的同情心来影响他们的思想。不过,她并不需要同情就可以了解他们的意图。
“给我乖乖地停下!”档案猛地挺了起身,甩掉了盖着的被子。她的动作异常迅捷,人的眼睛根本无法看清。这是她新形态的第二个优势,也是她在室内唯一有用的技能。没有天气可以控制,档案只能利用她的速度。
除了速度之外,她还能够调用所有关于她所属物种的知识。“盖布,阿斯里尔,扎查利!”她全身紧张,喊着他们的名字。她就像一根紧缩的马上就要崩开的弹簧一般。“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现在离开,我们可以当作没事发生。如果我们打起来,你们都得死!”
他们停了下来,几乎同时在考虑她的提议。他们中的一员,在门口的盖布似乎快要接受她的提议了。她鼓起勇气期望着——但这期望转瞬之间就破灭了。他再一次准备好了他的剑。今晚有三个人要献出生命了。
不过她的喝斥似乎起了作用:它告诉了她的敌人她知道他们在这。档案在他起来之前就感受到了阿斯里尔的变化——他打算猛冲过来解决她。这是一个很好的策略,他可以在她可以利用她的魔法之前结束这场战斗。在应对小马这个方面,他们都穿着反魔法套装。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太自大了,以至于认为这些套装可以保护他们长期不受拥有像档案这般魔力的小马的魔法的侵害。
他猛冲过来,像训练有素的战士一样以闪电般的速度移动。在空中她只能模糊地看到一把黑色的金属剑。一瞬之后,他猛地向她砍过去,但只劈开了空气。
档案看不到他,但她可以看到他的想法。她知道他要在哪里挥剑,因此她在刀砍下的那一刻利用她种族特有的速度及时躲开了。他的短剑猛地撞到她的床上,穿过床单和枕头。
她跳到他的一只手臂下,直接瞄准膝盖的一侧。这套衣服的面料很轻盈,却没有任何保护。骨头在她的蹄子的力量下破碎了,他尖叫起来,用另一只膝盖跪在地上,抓着伤口。
如果他们想要的话,HPI完全可以训练科学家和技术人员进行武术和剑术训练。但他们无法给予他们只能从战斗经验中获得的决心。档案在地上打滚,猛地跳回床上。她躲开了一个人的头,放倒剑撑在一条腿上,然后用另一个前蹄猛地压下了握把。它向前弹出去,直接插入阿斯里尔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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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从被她刺穿的它的盔甲上迸射出来。他的保护罩闪烁了一下消失了,此时她可以通过面罩看到他那张痛苦的脸。档案将剑猛烈地向上扭,切开他的大部分器官,然后猛地将她的蹄子拍在刀片的平面上。她选择了人最脆弱的地方,并以她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拍了下去。剑的金属部分折断了,较大的那一块留在了阿斯里尔的胸膛中。
他侧身滑了一下,哀嚎着死去了。
档案用牙叼着她那现在只有小马用的大小的刀片,忽略着血液的苦涩和残余胆汁的恶臭。“这些人想要奴役残余的人们。”她暗自想着,“只要他们死了,成千上万的人就能活下来。”雅典娜更擅长使用这样的逻辑。档案知道她要说这些。还有两名刺客活着。
第二个刺客仍然蹲在开着的门口外面,惊人地冷静; 也许这足以杀死一只普通的小马,但档案绝不会上套。
档案并没有直接冲出去,而是从边缘疾驰而过,然后将头猛地向右一弯。她的断剑直冲了出去——直直插入了第二名刺客的颅内。扎查利甚至没来得及避开就死去了,像一个断线的木偶一样倒了下来。
她没有抽出那把剑。“盖布,我知道你不想这么被杀死。”尽管看不见,但档案仍然瞪着他。“放下那把剑,我就会打破他的枷锁。”她将一只蹄子背过来擦去了脸上的鲜血。“祖先是高尚的,他们的后代应该为之骄傲。我可以向你细细道来。”
“不要。”他的声音在衣服里面模糊不清——隐形盔甲没有外部扬声器——但她仍然可以听出他在说什么。他的双手颤抖,将剑放了下来,剑几乎垂在了地上。“我不能。”他向她迈了一步。
“你可以的,加布里尔。”他的同情心还在,她说完之后他的同情心更加强烈了。档案紧紧围绕着它,倾注着她有的所有魔法。单靠魔法是不够的,他仍在前进。“你父母会为你感到羞耻的,加布里尔。他们不会为卡里布狄斯卖命。他们不会放弃长达一万年的梦想去得到一个关于更舒适生活的保证。”
他放慢了速度,手中的剑不再颤抖。“我没有父母。我——”
“我知道,你是从人工子宫中出生的。”档案走向他,展开翅膀。她没有盔甲,甚至没有任何衣服。“你的胚胎在大灾变之前被冷冻了。你的父母牺牲了巨大的财富,让他们的家庭有机会在未来的世界中生存。”现在这种联结更加强大了。档案从他的记忆中找到了她想要的那张脸。那是加布里尔的父亲的脸。
当然,档案对他的父亲一无所知,但她并不需要知道。她从加布里尔身上就可以看到相似之处。他们之间有很多极其相似的特征:鹰钩鼻,蓬松的面部毛发。“我可以看到你的父亲。”
他停止了前进,将剑向下挥近一英尺。但他没有放手。
“你不认识他们,但你的父母爱你。你是他们的未来。”
他再次前进,但更慢了。他走路的样子仿佛在糖蜜中挣扎。“我——”
她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你的母亲已经回来了。她现在是一只深红色的陆马。她住在他们在西雅图建造的城市,离她第一次回来的地方只有几英里远。你根本不知道这机会有多么难得!几乎没有人与家人分开之后能够再次与他们团聚。”档案无法用表情表现自己,她只能依靠她话语中那些简单的事实。
“我不能——他们会杀了我。我必须……”他把剑抬过头顶。“现在对我来说太迟了。”
他前进着,档案没有动。“施令者(The Order)只想让你成为奴隶,但如果你反抗的话,他们也拿你没办法。”
他在只有几英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将剑举过头顶。在他身边,她的皮毛被还在工作的伪装产生的奇怪静电所吸引而直立起来。不过她已经知道他在那了。“他不会让——”他的声音被扭曲变形,好像说出每个词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我不在乎它想让你做什么。”无论多么虚弱,她仍努力地联系着他内部的人性。她伸展她的腿,努力支撑自己,然后拉扯着它。她的翅膀尽可能张的开开的,空中瞬间闪过一丝光芒。尽管没有与天空相连,风仍在她周围升起,从附近的桌子上掀下纸张,将铅笔和绘图工具卷走。
加布里尔并不是卡里布狄斯的奴隶,这是违反条约的。然而他仍然存在着,而且倍受欢迎。他向他们耳语着,鼓动着他们,向他们发号施令。其他刺客都毫不犹豫毫无愧疚地杀死她。这个男人虽然……也许他不必死。
“他是我的,档案。如果我的仆人选择给我力量,你是无法夺走的。”
她没有回应,回应就是浪费她的精力。相反,她走上前去,利用每一个她能够产生联结的力量。利用着祖先的大祭司们,上面参与世界重建的难民们,亚历山大大学的小马们,首矿城的矿工们,他们中的所有人的力量。她将每一丝力量都与自己相连,然后绑住加布里尔并将他扯出阴霾。
小主,
他尖叫着,剑从他的手中翻滚着落到了亚历克斯旁边,剑尖落地并沿着剑刃裂了开来。那个男人跪了下来,全身都在颤抖。他的衣服开始闪烁,然后显形了:它大多是透明面料,带有电路片,紧贴着他的身体。通过面罩,档案看见他在流泪。“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档案向前走了一步,拥抱着那个陌生的士兵,用翅膀围绕着抱住了他的肩膀。“因为我们需要你。你无可替代。”
他花了一些时间来整理言语,用一只戴着手环的手在他脸上徒劳地擦拭着。泪水模糊了面板。“你 ——你不……不会明白……”
“我愿意。”档案退后一步。“我会向高级女祭司艾莉尼请示。我们会把你藏起来,偷偷带进丰饶之城。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这么做了。”
“不!”他颤抖着。“我说的不是这个!”他向前倾身,将呼吸器从嘴里吐出来,以便他更清楚地说话。“档案,不仅仅是你被盯上了!我们——”他颤抖着,再次抱着他的头,呕吐在他的衣服上。她等着他吐完。“你的朋友,大厅里的那些生物——”
她心头一紧。她一直在和他们周旋,竟然没有想过她的女儿!档案把他的剑踢向门口。“我的女祭司会帮助你!”她大声喊道。“别留在这里,他们会找到你的!”
门在她面前“砰”的一声关闭了。她在旁边的控制台上摸索了一秒钟,撬开保护盖。她试着修理了一会儿,其中一盏灯开始闪烁。它向上滑了一英寸。她把一只肩膀撑在上面推上去; 她的力量足以将门抬起几英寸,但这也是极限了。“加布里尔,帮帮我!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开这扇破门!”
那个男人转身站了起来。他走了过来,支撑起自动门的另一边。“已经太迟了。”
“快推!”他照做了。门又呜呜地冒着气打开了几英寸。档案并没有走出大厅,也没有完全把她的眼睛从她旁边的男人身上移开。她还处于游离状态,这并不意味着他无法继续攻击。但他并没有,而且走廊里空无一人。
杰西和埃兹的门是敞开的。亚历克斯拿起剑,穿过门开着的小缝,滑行着穿过大厅进入女儿的房间。这个地方被洗劫一空,照片被撕破了,书从书架上掉了下来,玻璃桌已经碎裂了。她没有看到任何血液或任何武器的炮弹。灯还没有关。
她回到卧室,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前的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到处都是斗争的迹象,而且她的朋友不知道去哪了。意料之外的是,其中一个控制台突然启动了。一张脸出现在了屏幕上,后面的人正舒服地坐在她的桌子上。
“萨拉查司令。”档案走到镜头前,顾不上用正式用语交流,“你对我的朋友做了什么?”
这位老女人通过镜头向她轻蔑地一笑。“啊,亚历克斯。你的朋友和我在一起,她们很安全。”她指着一边,相机切换了一个视角。两个装甲卫队(Centurion)队员把她们紧握在他们穿着金属盔甲的手中,他们握得非常紧,她们挣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