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皇帝才是九五之尊,太后身份虽然尊贵,却也不能越过了皇帝,独揽朝政大权。
加之又有韩章这个当朝宰辅牵头,陆续上书,让太后还政的折子越来越多,这一下子可把曹太后给惹怒了,宫里那些名贵的茶壶水杯,花瓶摆件这些物件那是砸了一件又一件。
接连好几日,太后寝宫里的内侍女官们都只敢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惹怒了曹太后,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曹太后也不是笨人,琢磨几天之后,总算是琢磨出味儿来了。
“好啊,我说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变得听话起来了,合着是看着自己的臂膀折了,就和哀家玩起了以退为进,用来迷惑哀家,博取朝臣们的同情是吧!”
“哀家不过是想着帮先帝守着赵家的这份基业罢了,又没有逼着皇帝退位,更没有横征暴敛,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哀家······”
“大娘娘息怒!”
“大娘娘息怒啊!”
连最了解曹太后的李内侍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曹太后了,只能等着曹太后发泄过后,略略消去几分心中的怒火之后,才出言劝慰。
如今的曹太后,同昔日嘉佑帝在位时的曹太后已然是天壤之别。
昔日的曹太后,同嘉佑帝一般仁善宽厚,体恤身边的内侍女官们,基本上从不发火,待人处事,皆是如沐春风一般。
可自打垂帘听政,掌了朝政大权之后,一开始的时候还好一些,可时间一长,这曹太后的脾气也一日赛过一日火爆,在朝堂上便时常出言训斥官员,稍有不顺她心的,破口大骂,当朝训斥还只是小事,有几个挑的比较咋呼的御史言官们,直接被贬谪,去了偏远苦寒之地。
这一下子,才捅了马蜂窝,逼着曹太后还政的折子如雪花一般飞到曹太后的岸上。
“息怒!你让哀家怎么息怒?”曹太后抓起一本折子,只扫了一眼,就气冲冲的扔到殿中,接连又抓起几本,看过之后,尽皆扔到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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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瞧,这些都是什么?让哀家回后宫休养,莫要再理朝政,他们一个个难道都忘了,是谁把他们提拔到现在这些位置上的吗?”
曹太后就差歇斯底里的大吼了。
看着面目有些狰狞的曹太后,连伺候了曹太后多年的李内侍,此刻竟也觉得面前的曹太后有些陌生。
眼瞅着时间一日日过去,大年三十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来临。
这天晚上,宫门早早就落了锁,殿前司的官军们把守着各处进出皇城的要道。
城外三十里,庄子上,正屋的大炕上,明兰的肚子已然高高隆起。
亲手喂了明兰喝下安神助眠的汤药,看着明兰睡去,王重却并未躺下,而是轻手轻脚的退到了屋外。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雪花笼罩着大地,墙根底下,王重屈膝微蹲,纵身一跃,身子宛若苍鹰一般拔地而起,单手扶着枪头,一个翻身便越了过去。
落地时竟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地上的积雪上,除了几个浅浅的脚印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三十里路,不过两刻钟的功夫就已赶到,果然消息没错,城楼之上的守军比起往常增加了至少一倍。
夜幕遮天,无星无月,可在王重眼中,却恍若白昼。
自空间中取出长刀,破开冰面,脱下衣裳放入空间之中,王重已如游鱼一般钻入水中。
熟门熟路的自水门底下的暗道钻入城内,王重悄然自河中探出脑袋,确认四下无人之后,这才悄然上岸,穿上早已备好的铠甲,外头罩上罩衣,贴上一脸的络腮胡子,抹上自己特制的药膏,略作修饰。
不过片刻,一个身材高大魁梧,豹头环眼,皮肤黝黑,身上透着一股子豪迈壮阔之气的燕赵大汉就出现了。
燕赵大汉循着暗巷汇入街上络绎不绝的人流之中,渐渐向皇城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