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王子厚,只怕自己还要犹豫许久,才会做出决定吧!
顾二忍不住在心中想到。
“仲怀能这么想,看来是下定决心了?”王重道。
顾二道:“吾辈男儿,若不能报效国家,建功立业,岂非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可想好去何处了?”长柏问道。
顾二想了想,说道:“听说白鹿洞书院乃难得的清静之地,山长及院中夫子、教习,皆乃才高之士,我打算去白鹿洞书院看看。”
长柏道:“我父亲对白鹿洞书院也颇为推崇,山长崇山居士,是位大儒,只是白鹿洞书院远在江州,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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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二抬手打断了:“远些岂非正好!”
长柏默然。
王重端起酒杯,问道:“何时动身?”
顾二沉默片刻后,也端起酒杯,道:“明日!”
“这么匆忙?你刚回东京不过数日!”长柏道。
“光景不待人,须叟发成丝!”顾二回了一句李白的诗。
王重道:“便以此酒,为仲怀践行!”
“一路顺风,待仲怀学有所成的那日,我二人再为仲怀喝!”
顾二高声道:“干!”
“干!”
······
翌日一早,顾二于扬州码头登船南下,王重上衙去了,仅有长柏带着小厮相送,二人刚刚道别,顾二正要上船,忽然远处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顾二公子!”
“顾二公子!”
“·······”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王重的长随余初二,正一路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顾二公子,这是····我家····我家···三爷命我送给公子的!”气喘吁吁的余初二,在怀中掏出两卷书,躬身递给顾二。
“替我谢谢你家三爷!”顾二接过书,看着气喘吁吁,馒头大汗的余初二,有些感怀。
余初二道:“我家三爷还让我给公子带句话!”
“什么话?”
“三爷说,咱们都是肉眼凡胎,没有洞若观火的本领,我们平日里所见到的,只是旁人想让我们看到的,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谁又能说的清呢?”
别说是顾二了,连长柏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
可两人和王重相熟,深知王重的性情,绝不是无端放失之辈,尤其是长柏,于年少时便和王重相交,至今已有数载,对王重更加了解。
可正因为如此,二人才愈发摸不着头脑。
王重向来都是那种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在朋友面前,从不藏着掖着,故弄玄虚,可这回这些话,王重昨天给顾二践行的时候不自己说,现在却让身边的亲信来传话,关键说的还云山雾绕的,叫人摸不着头脑。
“就这些?没别的话了?”顾二不解的问道。
余初二恭敬的道:“三爷还说:公子此去山遥水远,归期未定,望君珍重,凡事多想一想,三思而行!”
“没了?”
“没了!”
“确定?”
“确定!”
看着一脸认真的余初二,顾二和长柏对视一眼,尽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子厚这话是什么意思?”顾二不由得问长柏道。
长柏摇头道:“我也不知!”
“罢了!”顾二也不是那非得寻根究底的人:“船到桥头自然直,许是时机未至,我还不能理解子厚的话吧!”
长柏也不知该说什么。
顾二拱手道:“珍重!”
“珍重!”长柏亦拱手道,脸上隐约间还有不舍之色,又道:“我和子厚在东京等你回来!”
顾二笑着道:“皆时你我一道参加会试!”
长柏点点头,一脸坚定的道:“一道参加!”
“走了!”顾二转身大步离去,还不忘摆摆手,和长柏道别。
望着这位相识不过数月,却是除王重之外于自己最为投契的好友,看着大船扬帆,渐渐远去,看着水天一色,波光凌凌,看着大船渐行渐远,看着甲板之上的顾二越来越小,一时之间,长柏的心中五味杂陈。
长柏忽然明白,为何李太白、王摩诘等诗人,能够写出那般脍炙人口的诗句了。
除却他们自身过人的文采之外,还和那切身体会,直入心扉的离别酸涩之感离不开关系。
正是有感而发,方才如此传神,动人心弦。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望着那越来越小的大船,看着船上已经变成了黑点的顾二,长柏不由得想起了前朝高达夫的那两句诗: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与此同时,想起三人的豪言壮志,心中亦不由的生出一股子坚定之意,化作滚滚如潮的动力,充斥于身心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