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吧?”谢隅也笑笑,“我自然知道其中愚蠢,但还是会去想。”
“你很勇敢。”风霄道。
谢隅沉默不语。
风霄道:“众人皆因恐惧而算计和争斗,看上去很有力量,内心却都是惶惶,不知该如何安放自心,只好去适应那些非常有道理的规则,让自己适者生存,强者为尊,获得人生的价值,争取生而为人的尊严。”
“庄子曾形容过这样的生活,称之为‘蜗角虚名’,一针见血,毫不留情。”风霄道,“但那又怎样呢?生活其中,怕被生活淹没,选择奋力抵抗,却终究深陷泥沼,越挣扎便陷得越深,直至完全被淹没,才知道自己错了,但是这一生已经再没有机会从头再来了。”
“即使可以从头再来,他们多半还是会选择那样生活。”风霄道,“因为真正驱使他们的,不是真理,而是任何外物和力量都无法抹平的恐惧。”
谢隅说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
一直以来,不管是为神时,还是作为现代的一个普通打工人,抑或是穿越到修真界当修士,他都有点格格不入。
用一些人的话来说,他就是个“怪胎”。
好像从来就没有一个真正的安身之地,也从来没有一个地方能够真正容得下他。
他也曾因此感到孤独而惶恐,也曾否定和责备自己,也曾试图有所改变。
但是他深切地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意。
那让他感到奇怪和不安。
于是他终于在茫然出走许久之后,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面前,重新看着自己,然后告诉自己,就是这样,就是这个人。
往后的生命和生活中,他依然会遇到很多的否定和质疑,但他再也不茫然了,也不再离开自己。
只是静静地陪着自己。
不管是孤独的,郁郁的,无解的,疲倦的,疯癫的,还是沉静的,停止思考的自己。
他都不再离去。
仅此而已。
勇敢吗?
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他只是觉得这样让他感到安心。
便这样做了。
自我感觉还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惫癞样。
却不曾想过是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