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屋内屋外都安静下来,紫月寒悠悠的来到羽青的床边,看她睡得还算安稳,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这个喜讯来的太过突然,让他一时都不知道如何。
他不停的摩挲着她的双手,又好奇的贴近她的肚子听了听。想想这不明真相的两个月,临行前还毫无避讳,他甚至还带她远涉蜀中,应对鬼宗,心里是越来越后怕。
豆荷还在门口候着,紫月寒便问她道,“你照顾夫人,没发现吗?”
豆荷低了头,“上月姑娘的月信是没来,豆荷问过,姑娘说她与常人不同,血气紊乱是常事。豆荷也……不懂,是豆荷的疏忽。”
紫月寒叹了口气,“不怪你,是我的疏忽。去打些热水来,这几日我亲自照顾。”
紫月寒看着羽青还未宽解的衣衫,上面还有风尘仆仆的气息。
他浸湿了帕子,帮她细心的擦着……
擦洗过后,他小心翼翼的在她身侧躺了下来,拥着她。想到抱着的是两个人,他突然有了种很神奇的感觉,好似肩上的责任更重了些。
可一天,两天,三天……直到五天过去,羽青一直睡着。
紫月寒的胡茬都冒了出来,几日的衣不解带让他看起来很憔悴。他像是行至悬崖边上的旅人,快要到崩溃的边缘。
黄医老反复来过很多遍,还是没有断出羽青的身体异常。
紫月寒一再探过羽青的内息,却发现她的内力正在无缘无故的消失。
“此番会不会与这个孩子有关?”
“这……老朽行医这么多年,从未听过孩子会吸食母亲的内力啊……”黄医老摇着头说道。
“很多年前我曾听说,双胎之中强胎会吸食弱胎精气补充自己……”
黄医老捋了捋胡子,沉吟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母子连心,虽说孩子长大是来自母亲的血脉滋养,但是断不会有这种境况……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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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紫月寒着急问道。
“羽华族几代相传,每代仅一人,且一定是女孩,这是否……”黄医老说不清楚这里面的玄妙,疑惑道。
紫月寒若有所思,照此说来,这百年来确实这般。
偏偏羽汐落以身试毒,代代均是牺牲品,皆活不过四十岁。直到这条隐脉在羽青体内扎根,借助素心诀重生肉身。
可是无人敢说那是成功的,羽华族的诅咒会不会止步于羽青……
紫月寒心里狠狠的狂跳了几下,这个孩子到底是福还是劫?
紫月寒此时恨不能立刻去往南海,去找郎之涣和那传说中的谭秋姑姑。
他太害怕了,七年前的一切都记忆犹新,失而复得的惊喜他还没有尝够,得而复失的打击他承受不起。
而羽青此刻,却是沉浸在一个冗长而安稳的梦里……
梦里,她似乎又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女孩,抓着阿娘的手走在回家的乡野小路上。
阿娘一身白衣,飘然在前,裙摆上沾染了许多的露珠,背上的背篓里装满了草药,恍如隔世般。
“阿娘,我为什么是女孩呢?你也是女孩,阿婆也是女孩,阿婆的阿婆也是……”
小羽青认真的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的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