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保护弱小是习惯使然,而看见这幅画,他突然明白,珍重如她,就像这一直被护在心口的帕子和画。
紫月寒冰山清冷,尝的最多的是孤单。七情六欲,让他稳稳的控制在心海之下,他以为一直未曾参悟的大道应该是无欲无求,无形无束。
或者是习惯了凤背之上的天高云阔,贸然行路看了许多人间烟火,他终于知道,不论生活给予的是什么,人都应该有滋味的活着。
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他都感受到了。
这行来一路,他又因她生出了多少久违的情绪。有一种保护欲和责任感仿佛命中注定,刻进了他的心里。
原本固稳冰封的心上,层层碎冰融化,终成一湾柔软。
可是他苦思冥想,无人可问,不明白,不理解,那种反复煎熬又欲罢不能的感觉到底叫什么。
沈青的眼睛合着,瓜子一样的小脸上,眉毛微弯,眼睛修长,长长的睫毛微垂,鼻子小巧而高挺,唇形如花骨朵般小而薄抿,她那么静静的睡着,看起来乖巧温顺。
不是灿若牡丹,但像出水芙蓉般,清透灵动,没有任何锋锐。眼尾的一点泪痣,更让她的美如江南之色,轻柔似水。
紫月寒对于皮相无甚在意,可是此时好似又很在意,因为是她,不是旁人。
紫月寒正困惑时,沈青的眉头微蹙了下,眼角湿润,不知道是不是梦里见到什么人,让她无助的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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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月寒的心忽而紧了紧,犹豫了一下,把手缓缓的递了过去。他的手大而温暖,沈青一下子攥紧了,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贪恋的依偎了下,嘴里低喃,“别丢下我。”
紫月寒心里又软了些,看着交叠的一双手,眼神复杂。
突然,沈青的袖子里幽幽的爬出了一条绿色的小长虫,与紫月寒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紫月寒莫名其妙的紧张,“嗖”的一下缩回了手。他想装的若无其事,又想起来这蛇不是一般的灵兽,晓得远近亲疏。
看看身边没有什么可以收买它的吃食,干脆把心一横,眼神一凛,修长的手指指着碧游的头顶,一副“你什么也没看见,否则灭口”的架势。
碧游歪了歪脑袋,想是惹不起,又特别识时务的钻了回去。
紫月寒犹自觉得面上讪讪,坐立难安时,门外有轻轻地敲门声传来。他回过神来,忙起身坐到了正厅。
进来的还是炎瑞长老,紫月寒觉得这人出现的过于频繁。
以前他曾来过景泰门,景掌门之下还有贺永和周烨柏两位长老,而且明显贺周二人理事更多。但毕竟不便揣测旁门之事,他面上不露端倪,对炎瑞依然恭敬。
“青主,这是我景泰门药材库里的一株百年雪参,听说最能进益滋补,炎某特带来给这位姑娘疗伤。”
“炎长老太客气了,我先收下,待回紫月门一定重礼酬谢。”紫月寒客气道。
“能帮得上一二,是炎某之幸。”
这人客套话说起来车轱辘一样,紫月寒十分不善于这种对话,笑意吟吟的点点头。
“哦对了,我带来些翠微山茶,是当地特产,十分清爽,已经让下人去沏了,青主一定要尝尝。”
“真是叨扰。”紫月寒拱了拱手。
不一会,一个侍女端进来一壶茶,那茶翠绿清透,香味十分清冽,屋里顿时弥漫了一股子茶香。
紫月寒端起了茶杯放在鼻子上轻轻的嗅了嗅,笑道:“好茶!”
但是茶到嘴边,他并没有喝,一旁的炎瑞斜着眼瞥了一下,捋了捋下巴上一小撮胡子,眼珠子转了一圈,起身笑道:
“不打扰紫月青主,炎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