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腰间依旧挂着那把写了个大大地“闲”字的折扇,这回他没有打开,而是就放在指尖转了几圈:“待元君玩够了,就该向咱们要情报了,本侯这无缘的‘舅母’啊,你可准备好了没有?”
“小侯爷容禀。”谢向曦还是薛卓的时候,与谢景荣曾经有过婚约。
只是,他二人一个是从小被当做女子养大的男子,一人却对成家之事全无热情,到头来谢向曦改名换姓,成了永嘉侯府的密探之一,而谢景荣却果断斩落三千烦恼丝,出家去也。
如今被谢意点破这一层关系,无论谢景荣,还是谢向曦,都并无丝毫的尴尬,“妇人”温声细语地说着:“娘娘已经下了命令,要妾身先行前往云州查探,至于妾身手中在京城的线,就暂时先交给白姑娘了。”
“这么多年以来,白姑娘可是心心念念着,想要为娘娘、为林大人尽一份心力,妾身此番远赴南方,这二地之间如何传信交流,也都交她手里了。”
他口中 的白姑娘,却是从前的烟花巷子出身的白鹊词。
白鹊词身为良籍,却有个做娼的养母,若无意外,她这样的良籍姑娘,将来少不得还是会走上养母的老路,然而白鹊词的命运却早早迎来转变,彼时受主神灌输剧情影响,满心偏激的陈佩鸾差点儿就把白鹊词买回府中做妾,是林翘刚好遇上,才搭手救了她出来。
如今十二年过去,白鹊词已经长大,京城中的烟花巷子也被完全取缔,她曾经成长的那片地方已经再也看不出过去浮华却朽烂的痕迹,而是全然变成了京中再普通不过的民居商铺,随着京河分支缓缓流淌而下的,也再不会掺满了廉价的脂粉与腥臭的血丝,而是一汪碧波,清澈透明。
被拯救的白鹊词果断投身了永嘉侯府,如今她明面上是白氏商行的当家娘子,私底下却一直跟着谢向曦学习处理暗处的各类情报,算是后者的半个学生。
许是因为幼年的影响,白鹊词对花柳之处可谓是深痛恶绝,在朝廷下令取缔妓院娼馆时出了大力,不但借着养母的人脉捣破各处暗娼院子,还自己出钱将那些只是受家人牵连才被没入奴籍,成了娼妓的女子赎身,年轻的便放到商行学做事,年长的便寻个大院好生奉养起来。
唯令她扼腕的是,这一个溢满血泪的“行当”里,年长者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