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侯夫妻很快就到了宫里。
是的,夫妻。
久病在床的安国侯夫人一听说曾家的事情牵涉到自己娘家,便什么都也顾不得了,硬是强撑着叫人把自己抬了过来。
虽说女儿被顺利册立为世子一事的确是给她服了一碗强心剂,但她的身体底子在那儿摆着,依旧是只能常常卧床的。
安国侯夫人穿着侯夫人的大礼服,头上带了一顶几乎不透光的幂笠,黑纱垂下,将她枯瘦的身子衬得愈发瘦小。
阮湘娥一脸不安地跟在父母身后,代替身子不便的母亲朝帝后二人行了大礼。
“此处是自曾家那儿审出来的证词,安国侯你们自行翻阅吧。”谢珝真一个眼神,夏至便将一叠新写的证词给那一家三口送了过去。
安国侯先是自己黑着脸快速看了一遍,而后走到妻子身边,小声地为她也读了一遍。
隔着幂笠上垂下来的黑纱,阮湘娥能感知到母亲的身体正在微微地颤抖,而她听着父亲沉声读出来的那些内容,也是十分地难以置信。
原来自己亲表姐曾素秋的母亲,竟是被曾郎中这个结发夫君亲手害死;原来自己的外祖去世并非偶然,而是被曾郎中暗中下毒,甚至他们连艾家过继来的嗣子一家也不肯放过,说是路上遭遇了泥石流,一行人尸骨无存,实则是被他们派了人截杀之,尸身丢进山谷,再砍了树,推了滚石泥土一起倾倒下去......
甚至连当初安国侯夫人难产时遭遇的那一把大火,也有他们推动的影子。
而在曾郎中的背后,他交代出来的那个姓氏,更是熟悉得令这一家子都忍不住心惊。
“......娘亲......”阮湘娥忍住心中惊骇,抬手轻轻地扶住了颤抖不已的安国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