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一场小小的风波正在酝酿。
作为此次得胜的一大助力,来自西南的女官女将们自然也是列位席间,阮湘娥是侯爵世子,世子的礼服紧赶慢赶着给制了出来,然而这些女官女将们的官服却还有得掰扯,宴席之上,人们大多都穿了官服和诰命服,只有宗室在个人品阶之内穿得花里胡哨,参宴的后妃也是同样。
不熟悉中原贵妇人们是如何打扮的朱雀音等人,便穿了自己带来的族中礼服——她们的礼服多以红色为主,饰以各类羽毛、玛瑙玉石以及人骨做的小装饰,只是考虑到中原人的习惯,她们专门去掉了骨饰,原本不离身的种种砍刀匕首吹箭也全都卸了下来。
不过饶是如此,她们的打扮在宫宴上也已经足够引人瞩目了。
在献俘的礼节过后,气氛愈发热烈松散。
舞伎上场,各家带来的年轻人也开始短距离地走动,与身处同一个圈层的伙伴聊天饮酒。
朱雀音的位置和永嘉侯府隔得稍微有点儿远了,她并不知道宫宴上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带着一身丁零当啷的羽毛首饰,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越过了人群来寻林翘:“太夫人,小侯爷,承恩公!”
她学着中原的礼节屈膝,脑袋上带着的那顶大银冠子上凤鸟的羽翼与围绕凤鸟的小银花轻轻颤动:“阿翘!”
“好孩子,快来快来!”谢母很是开心地招呼着朱雀音。
就坐在他家左手边的申国公世孙夫人方才正与谢母搭话,见状微笑道:“远远儿就瞧见朱大人这一身了,真是好看得紧!”
曾素秋也给朱雀音让开了个位置,好叫她能在自己与林翘中间落座——毕竟她可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林翘未婚妻呢。
大盛在男女婚事上基本呈现出两个极端,大多数人家对待儿女婚姻的态度没那么严苛,互有情谊,门第也相当的小夫妻比比皆是,就算是定了亲也没什么婚前必须要回避的说法,只是要小心些年轻人别情不自禁闹出要把婚期提前的事情来就行了。
而另一个极端便是苟延残喘至今的部分世家,越是落魄,就越爱讲究,恨不能把自家儿女的门缝都钉死,杜绝一切与异性往来的机会——尤其是对女子而言,就更加苛刻,若是男子,世家长辈还会在十二三岁的时候给安排房里人教导人事,但女儿嘛......这个年纪学的就只有为妇管家之道了,直到出嫁前,才会让女性长辈鬼鬼祟祟地塞几本避火图过去,口头讲解一下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