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那婢子。
陈佩鸾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累的。
小主,
诚如何桑柔所说,陈佩鸾也清楚自己是个性子偏激,爱钻牛角尖的人,她一直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林翘和她之后的诸多女官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什么意义,只固执地认为她们是规则的破坏者,而自己则是被破坏的规则之下的受害人之一。
但何桑柔的那一句话,也犹如一把重锤狠狠敲击在陈佩鸾的天灵上。
她到底恨林翘什么呢?
恨林翘让陶二移情别恋?
不,比起这个,她更恨陶二在被自己捧上去之后,转头又因为一个外人否决自己的功绩,甚至想要抛弃她的那番举动。
陈佩鸾的家庭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是这个时代里少有的和睦。
偏偏这样的家,养育出她这样一个野心勃勃,试图通过操纵男人去建功立业,以此证明自己能力,并且用痴狂的爱恋对这关系加以包装的反骨女子。
说她逆反,却又没有完全逆反到底,而依旧是遵循着这个世界的规则行动。
但林翘的出现,让陈佩鸾觉得自己那种小心翼翼,躲藏在男人身后给他当另一个亲娘去悉心培养,还要说服自己是真的爱他爱到发狂的行为,成为一个笑话。
她羡慕林翘,羡慕她走了自己想走,却又不敢去走的那条路。
她恨林翘,恨她竟然真的将自己无比渴求的道路走成了康庄大道。
胸中的阴暗情绪在这一个时刻喷涌而出,陈佩鸾捂着肚子狂笑不止,笑到浑身都因无法遏制的剧痛痉挛。
仆从们慌慌张张地把她抬上床榻,嬷嬷们张罗着要去请大夫。
陈佩鸾却突兀地止住笑声,一把抓住自己最信任的那个嬷嬷的手臂,声音凶狠凄厉:“把陶二叫来,备礼,备重礼!我们去永嘉,不,去安国侯府,也不对!去荣乐长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