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现在,走向几度完全脱离了皇帝的掌控,这让他既愤怒且悲伤,本来就有些毛病的脑子失了理智的桎梏,只想不管不顾地朝着周边所有一切肆意倾洒自己的悲愤,听了谢珝真这话,他抬手捂住脸,哭了起来:“我岂不知她素来怜惜老弱,可那些人又何曾因此怜惜她了?”
谢珝真:......要不是见过你嫌麻烦想直接让宁妃顶罪还为此跟皇后吵架,那我还会多感动一下。
她晓得皇帝此时此刻的种种表现全部出自于他本心,但假如不是皇后拿捏设局的时机和方式都恰到好处,那么,现在这个坐在龙椅上哭唧唧的男人,只怕依旧还是那种一切皆在自己掌中的傲慢姿态,哪里会如此破防呢?、
不得不说,面对如此破了大防的皇帝,谢珝真心里是有点暗爽的。
哭罢这一句,他放下手:“凡涉案者三族皆诛!还是说昭妃你定要......”
颇有些熊孩子耍赖的感觉了。
但谢珝真不想惯着他,嚎啕起来比皇帝声音更大:“陛下,你此举究竟是为了娘娘,还是为了你自己心里舒坦?!”
从没见过一个嫔妃能在理政殿对着皇帝咆哮,还横加指责的众官员把脑袋又缩了缩。
胡太后见状倒是稍微动了下嘴唇,但到底没出口说什么,而是撇过脸去,假装底下众臣被这俩人给吓住的模样很有意思。
“娘娘如此温柔慈悲,您但凡有点儿在意她,又岂能不知她若是......若是见了那么多无辜之人共赴黄泉,会是何等难过?”谢珝真抄起手中长剑,往下狠狠一劈,直接砍在这张命途多舛的桌案上,“我不过是不忍叫娘娘亡魂不安,才劝上这一句,反正不顾娘娘本心要大开杀戒的也不是我!要惹她伤心,让她难过的,也从来都不是我!”
“你......”皇帝脸都憋红了,在破防之外更多一层委屈。
谢珝真手上用了点儿力才把长剑从桌上拔出来,然后反手又是一劈,将这桌案的一角给彻底砍了下来:“我怎么了?!娘娘她待我那么好,我还不能为她争一争吗?!你舍得她难过,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