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仪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对自己这么不客气,她与皇帝也是恩爱过的,只是自打失宠后便再没能挽回,反而越走越远......刘淑仪双唇颤着:“陛下,宝慧是臣妾的命根啊,没了她您叫臣妾怎么活得下去?”
“淑仪娘娘这话说得倒是可怜,怎么也不瞧瞧四公主那小手都给冻白了,还不叫人拿个东西来给她暖着?”谢珝真说着话从后头赶了上来,她先前自请将受伤的许小仪送回内宫,没想到今日竟是好戏连连,这晚宴都快开始了,还能叫自己再看上一出。
她人未至,声先到,在场众人都朝谢珝真看过去,谢珝真一手扶着腰,一手轻轻拢了下鬓边的绒花,微微屈膝:“给陛下娘娘请安,见过淑妃娘娘。”
说完她看向刘淑仪,也不见礼,反而刻薄道:“若是淑仪娘娘那儿连个汤婆子都置办不妥当,不如妾送您一个。”
见谢珝真张嘴就来点火,皇帝反而找回了些熟悉感——就说嘛,这女子哪天不闹腾?她先前被皇后一说就息事宁人,果然只是巧合而已。
想着便又看了眼皇后,皇后也看过去,闭着嘴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皇帝在场的时候,她大多数时间是保持沉默的,每天打理后宫事务,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不胜其烦,反正这会儿后宫真正的主人在场呢,干脆把事情全丢过去,也好叫自己落个清闲。
就在帝后二人对视的时候,刘淑仪已经慌慌张张地找起了汤婆子:“本宫自会照顾好女儿,用不着你假好心!”
谢珝真没想到刘淑仪会这么配合,顿时摆出副委屈样:“妾也是当母亲的人,淑仪怎可如此恶意揣测妾的居心,妾规矩学得晚了,也不太学得来怎么文雅体面地说话,若是妾方才话说得太直,还劳淑仪多宽宥几分。”
刘淑仪怎么也找不着汤婆子,去看身后的宫女嬷嬷,她们也只能无助地摇头,贾嬷嬷瞧了半天,又见四公主小鹌鹑一样瑟缩着,终于大起胆子福下身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娘娘您忘了吗,先前从延章宫出来的时候,您......您说天气不算太冷,公主穿得厚,不怕风吹......若是、吹了些冷风,也能......能叫陛下多心疼几分......说汤婆子带上了太累赘,就吩咐奴婢将它放回去了。”
她说完便跪了下去。
刘淑仪则是手猛地一抖,差点儿没抱住女儿:“本宫几时说过这样的话?!”
贾嬷嬷伏在地上:“娘娘饶命!”
刘淑仪也顾不得自己还抱着孩子了,竟是膝盖一弯也想朝着皇帝下跪乞情,她却没想到自己手上力气不大,又已经抱了孩子这么久,早已不剩多少力气,只觉得手上一酸,四公主就从她臂弯上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