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秦英颔首道,“臣只是没想到,这北戎秘药竟要用在圣上身上。”
沈余娇再度垂下眼眉:“要怪,就怪太子私通北戎在先。”
沈余娇的话不假,若非她发现他同北戎私下暗中勾结,又借着那秘药害死了沈蕴山,她还想不出能够害死聂擎渊、并顺利栽赃到聂景琛身上的好法子。
没想到,他反而帮了她一把。
凤鸣宫。
沈余娇怀里揣着药包,如冬至那日一般,在深夜里独自来到凤鸣宫。
“就是这几味药?”桌案边,白瑢就着烛火拈起摊开的纸包里的药材,细细端详着,“不错,倒是与圣上平日里服用的无二。”
沈余娇指着混杂在药渣之间的黑色小颗粒道:“这混在药粉之中的,便是北戎奇毒,谓之‘九阳诛龙散’。”
“这是找何人寻来的药?”
沈余娇将柳凝烟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白瑢,她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道:“没想到,东宫里竟还有心甘情愿为外人做事的。”
“皇宫各处都是这样。只要是能获利的事,下人们自然愿意做。”沈余娇莞尔,“大多宫人们都自认性命轻贱,能为有权有势的主子们多做些事,就算掉脑袋,也总比在深宫里浑浑噩噩地过没边的苦日子好。”
“明日巳时一刻,我便会去给圣上送第一次药。此药一日三次,若按阿娇所说这‘九阳诛龙散’的毒性,仔细算来,只需再过两月,毒药就会在体内发作。”白瑢望向窗外,“阿娇,待圣上驾崩之后,你便好生去做自己的事吧。”
“皇后娘娘……”
“既如阿娇所说,这毒寻常医者难以发觉,那便无需再担心了。”白瑢朝她笑笑,她却瞧见她被烛光照亮的面庞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态,“阿娇,圣上驾崩的真相,只会有你我二人知道。待我走后,过往的一切,也都该尘埃落定了。”
“阿娇……千万记住,莫做傻事。”
她浑浑噩噩回到东宫,却见聂景琛披着狐裘立在她房门前。他长发垂落在肩头,双眸掩在阴翳之中,惊得她微微向后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