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娇斜睨着金奴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模样,那张极媚的面容如今短短五六年,就已近乎成了个眉目失神的疯子,不觉唏嘘。
若是寻个有心的倒也罢了,她却偏偏要择个无情无义的,反倒让自己眼泪流尽、肝肠寸断,纵然可悲,但也是自作自受。
“我好恨……我要他偿命!”金奴歇斯底里地大吼,“我一次次容忍,他却是变本加厉……我终归只是他一时之欢,竟然当时的我还天真地以为我坐到了瑞王妃的位置,就可以好好过安乐日子……哈哈哈,我就是一条贱命!”
金奴双眼布满红血丝,眼里尽是仇恨与绝望:“为什么……为什么你我同出身琼玉楼,你就偏偏好命一条?偏偏是聂景迟那个家伙把你宠上了天,这偌大宫闱里,谁不知道鲁王殿下和鲁王妃娘娘恩爱非常?倒让我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她奋力扑上前抓住沈余娇的裙角,恶狠狠地扯着她的衣裙:“我要他聂凡偿命,也要你一生不得圆满!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平步青云,而我……”
金奴忽然大笑起来,已经完全没了曾经高傲的模样。废院里嘈杂的动静引来了过路的宫人,一行人忙不迭上前,将金奴拽离了沈余娇身侧,但她身上的秋香绿百迭终究还是被撕扯下了一块料子。
沈余娇震惊地看着她颓然癫狂的模样,一时没缓过神来。她看向近旁的小婢女:“瑞王妃是何时变成这样的?”
“回鲁王妃娘娘,已经三日了。”
“那瑞王多久没回宫了?”
“瑞王殿下……年前就住在外头了。至于留宿何处,我们也不敢问。”
兴许是有人通风报信,聂景迟匆匆忙忙赶过来,牵起沈余娇的手:“阿娇可有事?”
金奴瞥见了聂景迟到来,一把狠狠推开了身边的侍卫:“你们两个倒在这儿你侬我侬起来了?怎么,是来同我炫耀的?……沈余娇,我恨你,从在琼玉楼的时候我就恨你。你的生活,本该是我的!该是我的!”
她指指自己,又指指聂景迟:“你,聂景迟!你除了低声下气讨好她你还会做些什么?你瞧她那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些年她有正眼瞧过你么!你们那些恩恩爱爱,想来都是给外人看的假把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