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心将“特意”二字加重了几分,果然瞧见身边的男人神情一变。她心底里偷笑起来,面上倒是波澜不惊,“奴家这就给殿下拿来。”
柳凝烟将桃花酥配着早春的瘦西湖龙井一并呈上来,端到聂景琛面前。他瞧着那精致的嫩粉色糕点有些出神,她瞧了一眼,又道:“对了,这瘦西湖的早春龙井,也是鲁王妃娘娘抵达扬州时,特意叫人买来的。说是这好茶,也该叫太子殿下尝尝。”
聂景琛没有想过,向来嘴毒的沈余娇竟会对他如此上心。柳凝烟瞧着他难得有些呆愣的模样,故作自然地以帕掩面,绣帕之后,却是早难抑制的笑意。
这龙井和桃花酥的确是沈余娇带回汴京的不假,但这些,却多是聂景迟为了她而特别准备的心意。只凭她一人哪里吃得了这些,日日品尝也总该厌倦的。她交给她这些,看似是特别叮嘱,实则不过是换种方式将这些处理掉罢了。
可怜这野心勃勃操持着天下全局的太子殿下,偏偏只因她的名字就乱了心神。
凤鸣宫。
随着聂擎渊的病逐渐稳定下来,白瑢已经极少往晟宁殿去,又整日闲居在凤鸣宫里。曾经有聂婉嫣的陪伴,欢声笑语间日子一天天过得倒也舒适安乐,如今物是人非,沈余娇又为聂景迟的事背后操劳着,已有许久没人来陪她说话,不觉心里多了几分怅惘。
侍婢春燕端了热茶来,见她又倚着窗子发呆,抿了抿唇有些担忧地开口:“娘娘总是呆在凤鸣宫里日日悲愁,头发又白了许多。”她将茶盘放在桌上,“要不,奴婢陪娘娘出去走走吧?”
一阵清新的茶香随着热气轻轻飘近她鼻间,白瑢回过神来,望着那茶壶道:“这壶里是什么茶?”
“回娘娘,这是鲁王殿下和鲁王妃娘娘从江南回来时带回的瘦西湖龙井,可是今年早春第一批茶叶呢。”春燕又端起一旁的糕点,“这是鲁王妃娘娘从临川带回的桃花酥,她说知道皇后娘娘也是临川人,想来已经许多年不曾尝过家乡的美味了,也该带些回来让皇后娘娘尝尝。”
白瑢笑道:“阿娇实在是有心了。若单是迟儿一人下江南,怕是我这做母后的,连份礼都没有。”
春燕闻言亦笑道:“鲁王殿下自从在琼玉楼里对王妃娘娘一见钟情,这心呀,就像长在了她身上似的。不过纵观历朝历代的男儿,倒实在鲜有如鲁王殿下这般深情的男子。”
“无论是琛儿还是迟儿,都有他们自己的执着。不过有时候太过执拗,也未必是件好事。”
春燕思忖了一会儿开了口:“对了娘娘,鲁王殿下和王妃娘娘回宫也有些日子了,可要奴婢陪您去鲁王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