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擎渊如今随着年岁渐长,加之昔年战场上遗留下来的旧疾再度复发,在宫内众人眼里早已是时日无多。现在大家的心里,早已经皇位的继承人选落在了聂景琛、聂景迟二人身上。至于那个曾在战场上立过战功的瑞王聂凡,无非是个昙花一现的小人物罢了。
毕竟他的背后,终归还是聂景琛。
聂景琛向来是高坐幕后掌控全局的那个,他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与从容,和聂擎渊年轻的时候极像。她本可以如柳凝烟那般,无需在意这天下究竟属于何人,但她偏偏是大琼遗留下来的公主,是聂景迟的妻子、天下人眼中的鲁王妃,无论是为他还是为她自己,聂景琛都是一个阻碍。
正是因为他高高在上地执棋,她才要让他坠下来,坠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
她要扳倒的是聂景琛,是聂擎渊,是整个大雍王朝。
沈瑀将茶汤饮下,而后开口道:“当下就大体而言,大臣们依旧在太子殿下和鲁王殿下之间摇摆不定,朝臣之中两方的支持者几乎相等。”
“兴许皆是帝后之子的缘故,他们兄弟二人,一直以来在朝堂之上都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更不说如今鲁王殿下已经决意要争一争这君主之位,有些表面上站在太子殿下阵营的大臣,心底里却已经有了些押宝在鲁王殿下身上的想法。”
“……但太子殿下终归是圣上亲封的太子,若是圣上驾崩,按国礼,依然是太子殿下继承皇位。”
所以归根究底,还是要看聂擎渊的寿命究竟还能撑多久。而且,还要聂景迟活着回到汴京城、回到宫中,站在聂景琛的对立面。
“那……这不就只能赌一赌了么?”聂婉嫣眼里担忧更深,伏在桌案上叫苦,“我真恨自己,都无法为三哥哥做些什么,还要让三哥哥担心我。”
“不。”沈余娇温柔地反驳,瞧着她的眼神里较先前已明显舒朗了几分,“嫣儿既在沈大人身边,既是这大雍的公主,当然有自己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