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最深刻的,是下雨天,特烦走这边,一脚踩下去,泥的拔都拔不出。
可现在,泥草屋变成了三间大砖房,破墙头成了砖墙,要不是门口石磨这些还在,以为走错地方了呢!
“哎呦,大刘哥、大壮哥、大张哥,你们咋回来了?”
伴着自行车铃铛,一声叫喊传来。
扒着门往里瞅的刘大胖转身,看风尘仆仆的马亮踩着自行车进庄子,后大老远跳下的推过来。
“大马猴,可以啊,这借谁家的车子?”
壮实表弟把包往磨台上一放,到马亮跟前,往那辆新自行车打量。
以前在村里,他就想弄这么一辆永久的,可惜没钱。
现在嘛,有点看不上了。
准备好好攒几年,以后搞个摩托车开回来,肯定更拉风。
自己不在乎了,但村里人肯定不会。
这么辆新车,借给马亮骑得老远,估计要心疼死了。
“大壮哥,抽烟。”
马亮利落的将自行车扎起,又从口袋里掏出烟,逐个的散给三人。
而后,他憨厚的笑笑,“没借谁的,是自己买的。”
壮实表弟一个大喘气,将马亮递来的火给吹灭。
他扫了眼车后座鼓囊囊的两个蛇皮大口袋,“就吹吧!去哪了,带的什么?”
“昨个,家里人没去镇上赶集。趁今天有空,我去了趟县里,多买点年货。”
说着,看张余往侧边挂的口袋拿脚点点,他忙接着道,“里面是十几斤猪肉和一块牛肉,娘老子说往年没吃过牛肉,今年买了点,也不知道牙口能不能嚼得动!”
刘大胖下意识往张余拎在手里的口袋瞅去,那里他们从县城买来的肉。
下一刻,他合上嘴巴,醒然的往身后那栋院子看去。
接着又看向穿了一身新袄新裤子的马亮,除那张被冷风刺冽红的脸,以及那双冻得跟胡萝卜一样的手,几乎和以前那个裹着满身补丁衣服的烂小子,联系不到一起。
后经过“不经意”问询,才得知。
早前,有辆卡车拐沟里,马亮找村里人给拉出来,看等不急,还主动背那受伤的司机去了镇上医院。
过没几天,司机拎东西找来感谢,还给介绍进了茅塘种植加工厂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