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稻谷,天泰亩产一般在一千到一千二百斤,这边只有四五百斤,高的也就六百斤左右,顶天了,而麦子的产量还要低些。
一个村子的地有限,人越多,上交的粮也越多,能留下吃的越少,而吃的人却增加了,自然越艰难,他们当年就是这样。
说起粮食,村民的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王宏林叹了口气,道:“不瞒袁老,就是去年长势那般好,我们也没吃到好的米、面。”
“这是怎么回事?”商林看了袁天纲一眼,“我听说去年麦子的长势比今年还好,稻谷也算丰收,就算上交得多,人也多,不过不够吃,也不至于没有好的吃吧?”
“商老,你不知道。”梁大叔摇了摇头,“长势是好,本来也是丰收,可是……不是人过的日子呀!”
王宏林接道:“去年两季大丰收的时候,宋……宋将军的人下来,说什么收麦、割稻产生的什么扬尘,会污染环境,收割的时候必须用洒水车洒水,不然严惩不贷,逼着大家出洒水车的钱,没钱就用好粮抵。收割的时候,谁不指望老天爷放晴,好晒干粮食入仓存放着,他们来洒水,甚至在晒粮食的坝子里洒水,每天过两遍,全是水啊!人祸、天灾,尤其是稻谷,转眼遇上秋雨连绵,都发了芽,全废了,上交的时候,他们又只收好粮,把人往死里逼呀!只要有人敢闹事,架起枪就打,谁不怕,没办法。”
袁天纲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种沐流、商林等人的脸色也变了。
梁大叔道:“后来,里正旁敲侧击的了解了一下,似乎镇、县里存粮不少,放着喂老鼠,他们就想了这么个整人的法儿,发了芽你没吃的,就买粮呗,他们存的旧粮就卖出来换了钱。如果不是玉米、红薯撑着,去年真没法过来。”
袁天纲对种沐流摇了摇头,没有必要,走了宋八斤,又会来个赵八斤、钱八斤,都一样,道:“王老,我看村子里孩子不少,有没有想过让那些孩子去念书,学点东西?”
“念书?”王宏林摇了摇头,“我也想过,念不起呀!现在这边没有学堂,若去镇里,又负担不起,没办法,能活下去都不容易,哪里能想什么念书。我平常教他们识几个字便罢,就是这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