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性命都在你手上了,还有的选择吗?”修儒一点也不想被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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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趾邪郎还待再说些什么,戮世摩罗倒是出言率先截过话头:“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网中人还想干什么不言自明,无外乎假借人质威胁脱身而已。
“倘若那人真会为这手段所裹挟的话,那我也不会用他了。”黑瞳奉行利益至上,所谓大义在其看来不值一笑。
对蒙昧始觉手段知根知底的青年自是明了此举徒劳。
但……配合爱将动作服下丹药的戮世摩罗目露探究:“看来你很了解他。”这点着实令人意外。
“谁?”而径自替无情葬月搭脉的少年则大感莫名其妙,“我只是……不想死而已。”
至于是不想自己死还是不欲被无辜卷入风波的男子死,修儒说的模糊,先入为主的青年偏生自觉听得清晰。
紧绷神经倏然一弛,片刻后,戮世摩罗忍不住大笑起来。
修儒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连带被吓到的还有洞外蠢蠢欲动的群侠。
“嗯……笑声?”玄之玄心下疑窦丛生,遂出言喝止刚想率众入洞的左帅右魁,“且慢!”
“盟主有迟疑?”有胆大的尚同会众问。
“洞中有变数,先留在此地。”蒙昧始觉冷静吩咐道。
看回洞内,满脸疑惑的少年瞠目看向青年,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戮世摩罗心下实在觉得好笑。
自私是人的本性,然而世人大多不敢直视之,身为史家异类的青年更是其中之佼佼者。
即便魔兵死活从来与他无甚关系,可他总想要把自己伪装成同仇敌忾的样子以期收服三尊。
其实故作姿态的共情举动不过如月亮罢了。
看上去明亮绮丽,仿若乌云遮蔽其光也能破幕而出,实则空有光辉,半分温度也无。
即便有光,也不过是为照亮世人虚伪的脸,好让他将这笑话看个仔细罢了。
而现在,他居然碰上这样一个人,半分不矫饰自己的私心,偏又行的理所当然,如此怎能不令人捧腹。
戮世摩罗:“我开始对教导你的人感到好奇了。”
听出话中讽刺意味的修儒眼神骤然放寒,他把手向洞口一指,冷冷地道:“离开这里。”
网中人负起青年头也不回地向外突围,修儒也不去理会一时间萦耳的喊杀声,先是引出透骨金针的他再来径直运起织命手路替男子疗伤,心下暗忖定要好好研究兄长所赠之《寰宇论毒》。
这样以后有人诋毁皇甫霜刃声名的时候,少年就不会同现今一般仅能作壁上观,而是可以一面欣赏对方中毒无力挣扎的模样,一面向他们科普自家兄长是怎样的完美无缺。
所以说还珠楼主果真害人不浅。
墨雪不沾衣近来有些苦恼,倒不是因为近来无尚同会众前来骚扰身为魔族的锦烟霞,以致自觉少有作用的剑者对女前辈指点感到受之有愧。
须知他是奉师尊之命加入的杀手组织,
九算各有负责地界,察觉自九龙天书一局后便该泯然销声的天下第一楼竟有复兴迹象。
对此铁骕求衣自然不会轻忽,遂派遣亲传弟子潜伏还珠楼当中。但当苗疆军首自墨雪不沾衣手中拿到身为还珠楼高层的冷秋颜之画像的那天起一切就变了。
起初剑者还只当苗疆内战与中原形势使然,铁骕求衣方才无暇他顾,本意战后找时机同师尊一会商讨余下安排。
不想计划尚未成型便已胎死腹中,术者给出的理由也尤其充分,在日前那不着痕迹地拍肩动作中,二人便已完成一场心音对话。
为皇甫霜刃推给锦烟霞与菩提尊的墨雪不沾衣还在迟疑,突然觉得心神微微恍惚,再回过神来时,他周围的场景已经改变。
女魔,僧者,少年俱消失不见,所在环境也非古岳峰李沉渊大师的灵堂,而是一处清明澄然的镜湖。
“你在迟疑吗?”
有男声自被后传来,带着戒备的剑者迅速回身,在发现身后长身而立的术者,紧张态度多少缓和些许。
“此处是你的精神空间,安啦安啦,我尊重你的隐私,不会随便探察你的想法和秘密。”
皇甫霜刃挥了挥手,神态轻松淡然,信口言辞掀波息浪只作等闲,更让墨雪不沾衣感觉到对方之高深莫测。
“将话题转回一开始吧,你……在迟疑吗?”术者问,左近死水微澜的镜湖昭显剑者摇摆心情。
“还珠楼扶植的抗魔成员大多都是浩劫下的受害者,只有你,是主动接触留命百里表达抗魔意愿。”
九算有一个共同的初衷,也是墨家存在的最大宗旨。
“情操很伟大,但总不能让像你这般的人心寒,毕竟东方秋雨他们都得到了复仇的机会。”这是还珠楼给他们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