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华脑海里急速地回忆和张美凤交往的全过程,捕捉其中的细节。三月中旬在镇机关食堂吃晚饭的片段在他脑中定格下来,瞬间明白了牛仁那天主动留班,耐心等候曾华他们回食堂吃饭的目的。牛仁啊,不是改过自新,而是怀恨在心,处心积虑地蛰伏,伺机寻找曾华的把柄。他那天身藏早已准备好的针孔摄影机,悄无声息地站在曾华身后,偷偷地拍下了这张照片,然后通过技术手段,P去了刘善的身影。至于贾寒剑手里为什么有这张照片,那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的。
想到这里,曾华轻松无比,身子半靠在椅子上,不急不徐说:“贾组长,凭此照片,就给我武断地下此荒谬的结论,太急了点吧。”
贾寒剑嘴角撇起,眯着眼说:“曾华,证据确凿,还要狡辩?”
“狡辩?贾大组长,我给你还原照片的真相吧,”曾华脸色平静,不急不躁说,“三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应该是七点多钟吧。我和张美凤、刘善到桐漯村检查扶贫工作回来,在镇机关食堂吃晚饭。食堂工作人员牛仁在厨房里捣弄饭菜。”
“我们三人坐在餐桌旁,等待上菜上饭。当时,张美凤坐在我的对面,刘善坐在我的左侧。张美凤耍了个小计谋,让我同意她第二天跟我下村。我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子,注意是点,不是抚摸。”
“谁知牛仁鬼魅般到了我的身后,用隐蔽的针孔摄像机偷拍到了这张照片。刘善在场,可以作证。如果请专业技术人员运用技术手段,应该能分清是点还是摸。”
“曾华,我早预判你要狡辩,嗯,对,应该是诡辩,”贾寒剑不为所动,成竹在胸说,“我已请专业人士鉴定了照片,点、刮、摸都有可能,但摸的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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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善是你的马仔,所以你才敢毫无顾虑地对张美凤下咸猪手。因此,他的证词置疑。”
“张美凤这次破格提拔,进一步佐证了你们之间不清不白的暧昧关系。”
“贾大组长想象丰富,”曾华讥笑道,“你手握尚方宝剑,颠倒黑白、指鹿为马都未尝不可,何况有这张模棱两可的照片。”
曾华反驳道:“我们镇实行月考核、年考核制。张美凤每月考核得分都在前十名,年终考核总得分是第八名,符合提拔使用的标准。她的成绩全镇干部有目共睹,档案室里有据可查。”
“镇党委集体研究,决定把她推荐到县委组织部。县委任命提拔她。我们每一步都公平公开公正,合符组织程序,何错之有?”
曾华怒容满面:“张美凤是黄花大闺女,清白之身容不得你玷污。如果你们处心积虑针对我搞事,我坦然接受。但请你们讲点天理良心,不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贾寒剑满脸寒冰,语调不容置辩:“曾华,我知道你在柏城镇只手遮天,一言九鼎,干部群众敢怒不敢言。你说过,我只有调查权,没有审问权。多说无益,我只需要你承认这张照片的真实性就行了。等我把案卷移交给县纪委后,你再和他们解释吧。”
曾华坦然自信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组织会查明一切。”
“曾华,是谁给了你盲目自信的底气?”贾寒剑嗤笑着,又从档案袋里摸出两张照片,丢到曾华眼前说:“再辨认这两张照片的真假。”
曾华定睛细看,一张是曾华扶着雨佳进旺鸿大酒店的背影,另一张是曾华步出旺鸿大酒店的正面照。他怒气冲冲说:“贾寒剑,你一直在监视我?”
贾寒剑冷笑连连:“曾华,你太自以为是,太高估自己了。你一个不入流的小吏,值得我堂堂省委巡视组长、正厅级干部屈尊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