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府中。
叔侄两人于书房之中相对而坐,听完李孝逸的叙述,李元嘉蹙眉道:“此等大事攸关皇祚,怎地不去向陛下禀报?”
李孝逸摇摇头,道:“陛下看似羸弱,实则胸有成竹,长安城何事能瞒得过陛下?无凭无据贸然去向陛下检举,没什么大用处。”
李元嘉怒目而视:“那叔父你跑来我的府邸何意?”
事关重大,旁人能避嫌则全力避嫌,现在却被李孝逸硬生生卷入其中,难免心生恼怒。
李孝逸叹气道:“我心里害怕啊,此等谋逆之事沾身,就不是想洗就能洗得掉的,就算自身之生死不在乎难道还能不在乎阖家老小之性命?所以来寻你给我出个主意。”
李元嘉冷笑:“出主意?呵呵,叔父怕不是想要两头下注吧?那边答允了李神符,只待事成便可坐享其成,这边又提前向陛下报备,纵使事败也有挽回之余地、脱罪之理由,当真算计得明白。”
“贤弟岂能这般污人清白?咱们在宗正寺同僚多年,愚兄何等样人你应该清楚才是,纵然算不上品性高洁,可也当得起‘中正谦和’这四个字吧?我胆小怕事,却也从不惹是生非,宗室之内已经是很低调了。”
李孝逸叫起撞天屈。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虽然与李神符同属郑王一系,但这两年李神符上蹿下跳搅风搅雨却从来都不曾掺和其中,稳稳当当本本分分在宗正寺当差,与其余那些心存觊觎之宗室子弟截然不同。
李元嘉摇头道:“空口无凭,兄长当自证清白才行。”
“如何自证清白?”
“弄清楚那些人到底打算如何行事,以及行事之时间、地点,如此至陛下面前检举揭发,陛下不仅不会怪罪,还会酬赏功劳,或许让你如愿以偿得到那些人许诺给你的好处也说不定……”
李孝逸大惊:“我何曾向那些人收受好处?”
李元嘉笑了笑,意味深长:“所以啊,空口白牙连我都不信你,你让陛下如何信你?”
李孝逸无可奈何,叹着气道:“去到陛下面前我也是空口白牙、全无凭证啊,攻讦、诬陷一位郡王乃是大罪,更何况那还是我的亲叔叔?恐无容身之地啊,罢了罢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若有了真凭实据之后再去陛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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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本意便是在李元嘉这边通通气,待到李元嘉迫不及待去向陛下通风报信之后自己也能领取一份功劳,如此万一李神符等人事败,自己也能撇清干系。
可若是直接去往陛下面前检举揭发,那就与李神符等人彻底决裂、不死不休,万一将来李神符等人成事,自己可就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