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卢承庆很是尴尬、不知如何自处,四十多岁的人了也脸红。
所幸苏定方是个厚道人,没有出言讥讽,而是慨然道:“大帅不会去拉拢谁,更不会为了推动某一人的上位而将如此庞大的项目随意放在某处,之所以将港口放在崖州,是因为崖州刺史是你卢承庆,大帅相信以你的能力能够将这处港口建好,并且以这个港口为中心将崖州发展成为南海航线上一处繁荣之所在,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让崖州的穷苦百姓过上好日子。”
海风吹在脸上有一种灼热的感觉,卢承庆心脏霍霍跳动、血脉流动加速,整个人有一种战栗的感觉。
虽然自己远远不够被房俊拉拢的层次,人家也并非看中他这个人故意示好,更不是因为家族关系故意推自己上位……可偏偏这种得到认可的感受让他血脉贲张。
不是依靠家世、不是交换利益,而是纯粹因为自身之能力得到诸如房俊这样的大佬看重,这种体验是卢承庆很少经受的,一时间颇有几分“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壮志。
苏定方道:“大帅的原话是,该争取的利益要努力争取、该搞好的政绩要努力搞好,但不能为了利益、为了政绩便罔顾民生,更不要将民生视作升官的途径,人,还是要纯粹一些。”
卢承庆一揖及地,恭声道:“在下受教了。”
这就是那个层次的人看待事物的角度吗?是不是越到了高位,就越是少了那些阴谋算计蝇营狗苟反而更加关注最基本、最纯粹的东西?还是说正因为有着远大的志向才能超然于低俗的谋算之外,拥有高洁的品格?
总之在这一刻,卢承庆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越国公充满了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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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很大,战船风帆鼓满犹如离弦之箭一般乘风破浪,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抵达码头,跳板尚未搭好,几个兵卒便从船舷上一跃而下,踏足地面的同时稳住重心,而后毫不停顿的直奔码头临时设置的水师营帐。
旋即又从营帐出来,在其余兵卒的引领之下,发足向着苏定方所在位置快速跑来。
苏定方早就注意到了这几艘船,等到兵卒跑到面前,遂问道:“如此急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兵卒一边从怀中将战报取出双手递给苏定方,一边大声道:“启禀都督,上月中旬即九月十八那天,尸罗夫港总督下令对所有大唐商船运抵的货物加征其本身价值一半之税赋,大唐商队自然不同意,尸罗夫港卫队拒绝大唐商船进入锚地贸易,却不准补充淡水,双方爆发冲突,数十名大唐商贾丧生,因海路漫长往来不易,不能将货物运回,最终不得不忍受其苛刻之条件缴纳税款之后返回大唐,如今正聚集于岘港,恳请水师出面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