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王身份特殊,万一被人误导之下查出一些东西,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李承乾询问李积:“英公有何意见?”
李积道:“一方是帝国亲王、陛下手足,一方是国之功勋、封疆大吏,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含糊。依臣之见,还是应当派人予以彻查,弄清楚事情真相,该惩的惩、该罚的罚,以儆效尤。”
李承乾颔首:“朕也是这么想。”
对刘祥道说道:“此事由三法司抽调人员赶赴洛阳,详细调查取证。不过因为双方身份特殊,定要谨慎行事,宁可慢一些也要确保无误,否则污蔑了其中任何一方,朕都唯你是问。”
刘祥道赶紧应下:“微臣遵旨。”
刘洎心中暗叹,裴怀节肯定保不住其“河南尹”的官职了,三法司前往洛阳调查取证,又严令不得含糊,这不就是和稀泥吗?查来查去,对魏王未必有什么影响,但裴怀节自己必须主动请辞,否则就算最终查出魏王乃是诬告,他也难免背负倚仗官职阻碍执法之嫌疑。
不过裴怀节在洛阳经略多年,与河南氏族之间的利益盘根错节,即便调回长安,彼此之间的联络也不会彻底终断。
只需将其网络麾下,必将如虎添翼……
几位大臣告退离去,李承乾将刘祥道留下。
“此番赶赴洛阳,不必急于行事,能拖则拖,对于魏王状告裴怀节一事也不必大动干戈,等候越国公相召,而后听命而行。”
刘祥道大吃一惊:“越国公是打算对解池盐务下狠手?”
御史大夫乃是帝国监察机构的老大,让他听命房俊,所为何事不言自明,自然是调查主持解池盐务的官员们违法乱纪之事。
可盐务之利关系到河东世家,徐徐图之、留有余地也就罢了,河东世家也会给陛下一个面子让出一些利益来,可若是想要以雷霆手段将整个解池的利益收归中枢,河东世家岂能善罢甘休?
再加上魏王意欲扳倒裴怀节这个河南氏族共同扶持的标杆,这是要将整个“三河之地”全部搅乱吗?
李承乾淡然道:“这些你无需多管,只需听从越国公命令即可。”
大唐开国以来,对于盐铁之利并非如前朝那般紧紧攥在手心,如同冶铁行业向长孙家、房家开放那样,盐利也大多放开给当地的一些门阀世家。
但是现在,国家对于世家门阀之打压、削弱正在逐步进行,纵然中枢并不缺乏盐税之补充,却也要彻底收归国有,以此来掘断世家门阀源源不断汲取财富的根源。
刘祥道愁眉苦脸,只得应下:“微臣遵旨。”
心里琢磨着稍后必须与刑部尚书张亮、大理寺卿戴胄好生商议一番,看看如何才能妥善处置此事。
不过又想起张亮即将卸任刑部尚书改任右金吾卫大将军,刑部尚书一职由谁接任尚未确定,只怕张亮明哲保身,未必肯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