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微微一笑:“河南府少尹如何?”
郑玄果浑身一震,咽了口唾沫,顿时心动。
眼下朝廷营建东都的消息尚未放出,那么洛阳一地的最高官职便是“东都牧”,由亲王遥领。因亲王不莅职,所以事实上的最高长官则是河南尹,总领河南府事,治所便设置在洛阳城内。
府尹从三品,东都牧职务暂缺之时,则代行东都牧之职务,其下少尹二人,从四品下,为府尹之副。下役司录参军、录事、六曹参军事、参军事、执刀、典狱、问事、白直、经学博士及助教、医药博士及助教,各若干人。
其品阶、人数等均视同京兆府。
河南府少尹,既是从四品下的高官,一府之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大权在握。
且荥阳、洛阳毗邻,相距不远,完全可以在领受官职的同时兼顾家族……
如此好事,岂能拒绝?
郑玄果甚至都来不及请示远在长安的父亲郑仁泰,唯恐错过之后失不再来,当即一揖及地,恭声道:“多谢房相提拔栽培,如此恩情,在下及荥阳郑氏没齿难忘,今后但有所命,无有不从。”
虽然现在的房玄龄已经不是大唐的宰相,但其自李承乾册封为太子之日起便担任东宫官员,一直扶持李承乾,在朝中根基深厚、人脉广泛,更何况房俊如今乃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但有所奏、无有不准,所以只要房玄龄答允举荐他为河南府少尹,那么此事基本再无变数,只需等着房玄龄入京之后奏请陛下,而后任职文书送到郑家即可。
本是诚惶诚恐前来送礼,孰料居然天上掉馅饼?
喜出望外。
当然,郑玄果也明白房玄龄此举是为了拉拢荥阳郑氏全力支持陛下安稳河南之地,但能够让房玄龄这样的人物不惜成本的拉拢本就是一件证明自身价值的好事,更何况房玄龄出手大方、以诚相待?
世家门阀原本就没有明确的立场,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逐利而行,哪边给的利益多,就倾向于哪一边,待到另一半给的更多,背叛起来也不会有太多的道德负担。
话语权掌握在他们手里,他们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即便背信弃义、甚至卖国求荣,也照样能够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寻常百姓哪里明白许多?
无需在意道德约束,自然行事恣意、我行我素。
“哈哈,老夫为国荐贤,岂是贪图回报?惟愿你能够好好做事,莫要坠了荥阳郑氏的名声威望。”
“喏!谨遵房相教诲。”
“行了,老夫这就入京,耽搁不得,就此告辞。”
“在下恭送房相。”
看着房家的车队在阴沉沉的天际之下逐渐远去,郑玄果招来心腹,吩咐道:“即刻前往长安,将房相举荐我为河南府少尹之事告知父亲,请父亲定夺。”
虽然还要等郑仁泰的回复,但郑玄果知道父亲其实也不可能做出其余的选择,对那些暗中伸过来招揽的手段,想必会坚定回绝。
荥阳郑氏之前已经站队错了一回,遭受的惩罚极其严重,几乎危及家族之存续,此番又来一次机会,那么这回一定要站好队,绝不能再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