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两个随军郎中来到值房,替王方翼检查一番之后,确定并无危及性命的伤创,也不会有残疾之忧,这才用酒精清洗一番伤口,而后将比较重的伤口缝合,在敷上金疮药,整理停当。
房俊这才问道:“外面形势如何?”
王方翼穿上衣裳,面色凝重:“叛军势如潮水,悍不畏死,尉迟恭亲自抵达一线指挥,看似全线发动进攻,实则有虚有实,咱们兵力不足且需要严密布防,难免被其有所突破,依末将看,咱们最多坚持一个时辰,叛军就能突进至宫门之下。”
房俊看着涂满各种标注的舆图,询问高侃:“薛万彻那边怎么说?”
高侃刚刚汇总了各方战报,闻言回道:“薛万彻说程咬金已经率部向西移动,目前刚刚过了永安渠绕过长安城西南角朝着渭水前进,但毕竟距离长安未远,其目的尚不敢确定,所以薛万彻还要驻守明德门。”
谁也不知道程咬金到底是何打算,万一薛万彻这边率军入城支援刘仁轨攻打承天门,而程咬金这厮半路杀一个回马枪重新攻打明德门,那可就麻烦了。
薛万彻是憨憨,却不是傻,尤其是行军打仗这方面的确天赋不浅,不会轻信了程咬金的鬼话……
房俊也挠头,程咬金这厮就是一个典型的“精致利己主义者”,除非是对李二陛下效忠绝无贰心,绝不会对别人有着所谓的忠诚,一切都以利益为上。
且从此前这厮朝秦暮楚、三心两意就可看出“有奶便是娘”的行事风格,这会儿谁敢肯定他就笃定了站在李承乾这一边?
所以薛万彻暂时不能动。
同理,春明门外的李靖也不能动,否则一旦程咬金没有赶赴咸阳桥堵截关中、陇右等地通往长安的道路,而是率军跑去一旁望风看热闹,岂不是放任那些军队、门阀围攻长安的机会?
在程咬金未曾抵达咸阳桥之前,李靖也不能动。
所以眼下无论局势再是紧张、困难,都不可能有外援,只能依靠右屯卫自己顶住。
他再次重申:“让人烧足热水给武德门内的具装铁骑、陌刀队暖一暖身子,糕点也准备一些充饥,让他们时刻保持最佳状态,一旦出战,击碎叛军!”
如此之多的预备队不可能有充足的避雨设施,兵卒将校都站在大雨之中,体温迅速消失、体力极快下降,必须给予妥善的后勤补给,确保体力,招之能战、战之能胜。
“喏!”
孙仁师答应下来,出门去安排。
王方翼连续喝了两杯热水,总算是回了魂儿,见状担忧道:“咱们打算把预备队留到最后一刻,但陛下那边未必这么想,万一陛下担忧战局,想要拖延叛军进程而命令大帅放出预备队怎么办?”
这个担忧不无道理,陛下是不知兵的,若是受人蛊惑而颁布命令,右屯卫要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