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施礼之后,躬身退出。
元畏也欲一起退出,却被薛仁贵招手留了下来。
将其叫到跟前,薛仁贵指了指一旁的一个凳子,道:“坐,你来烤肉。”
“喏。”
元畏大喜,急忙凑到炭盆跟前,接过烤肉的活计。
谁不知道李孝恭不仅仅是安息都护,更是河间郡王、宗室名将?能够在这样的大佬面前服侍,那可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机缘。
如今元家已然陨落,元畏更只是元家的庶出子弟,身上并无家族人脉可以凭恃,否则当初何以投靠长孙家?
薛仁贵向李孝恭介绍道:“此人元畏,乃末将麾下猛将,碎叶城之战古独领一军偷袭大食人之后阵,焚毁粮秣辎重无数,大食人之所以如今粮秣短缺、难以为继,此人之功也。”
“哦?”
李孝恭顿时大感兴趣,他自然知道碎叶城之战的来龙去脉,更清楚相比碎叶城下水淹敌军,烧毁敌军囤积在后方的粮秣辎重更是大功一件,问道:“可是元家子弟?”
元畏赶紧颔首:“启禀大帅,正是。”
“呵呵,”
李孝恭手里拈着酒杯,饶有兴致的瞅了一眼薛仁贵,笑道:“那可当真有意思,元家当初毁在房俊之手,而薛司马更是房俊麾下头号心腹,你这个元家子弟居然对薛司马忠心耿耿……岂不是背祖弃宗、认贼作父?”
元畏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施礼,郑重道:“末将斗胆,大帅此言差矣!元家之所以有今日,固然有越国公之原因,但更多却是不恤百姓、倒行逆施,多行不义而自毙!纵然没有越国公,亦会有旁人站出来,皆是一呼百诺,元家之下场并不会好过太多。如今元氏子弟流散天下,虽然不复往昔之门庭荣耀,却也洗清了身上之罪孽,可以清白之身效忠君王。‘丈夫只手把吴钩,志气高于百丈楼。一万年来谁着史,三千里外觅封侯’!当年越国公这首诗,吾辈奉为圭臬,荣华富贵、权势名利,单凭这一腔血勇去挣来,岂能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而后却又怨天尤人?”
这一番慷慨激昂之话语,说得李孝恭直发愣,失笑道:“嚯,果然是个有志气的!既然如此,别说本帅不给你立功进爵的机会,稍后领取一旅军卒,连夜赶往交河城,务必在右屯卫抵达交河城之前将其截住,告诉他,即刻将大军开进交河城,踞城以守,不可大意!”
一旁的薛仁贵吓了一跳,忙道:“大帅,莫非是越国公前往交河城的消息泄露,大食人准备从后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