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博山炉里香气之势渐渐稀薄,而后一点一点不再燃了,顾桓祁将手中的象牙箸放下, 眼底遮上了一层轻岚。
“皇后这是何意啊?”顾桓祁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叶皇后瞥了一眼站在顾桓祁身侧的洛知微,一身烟青色的衣裙,像极了初入宫时的模样,难怪能迷得皇上日日流连,“回皇上,有人见思渺宫的竹叶今日去内务府取了香料,臣妾听闻洛嫔善制香料,后宫常有以香料秽乱后宫的事儿,臣妾担心...”
洛知微抬起头来,眸色里是压不住的慌张,“皇后娘娘是觉得...臣妾这香里...”
说着,洛知微快要急出眼泪来,焦急地搅弄着手中的丝绢,目光投向顾桓祁,似乎是在求助。
顾桓祁冷笑一声,明白了叶皇后的言下之意。
自己在思渺宫五日,逢十五,也就是昨夜,去了皇后宫里,却并未行周公之礼,而今日又来了思渺宫用晚膳。
偏偏叶皇后从前是个跋扈的性子,自然对洛知微颇有成见。
看了一眼尚有余温的博山炉,顾桓祁冷然道:“依皇后之见,这炉子里的熏香...”
洛知微心虚地觑了一眼博山炉,又飞快地垂下了眼睫。
叶皇后将一切尽收眼底,见洛知微这般,强压着眼底的欣喜之色,眉眼间流露出担忧来,“还是当由太医验过臣妾才能安心啊。”
“皇上!”洛知微跪下身,泪盈于睫,满脸皆是委屈,“皇上明鉴,臣妾不曾做过啊。”
顾桓祁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拍了拍洛知微的手,而后随意地扬了扬衣袖,“就按皇后说得办吧。”
洛知微闻言,瘫坐在地上,怅然若失。
顾桓祁说完,站起身,行至榻边,斜斜躺着,随手拿起洛知微扣在榻上的书读了起来。
叶皇后见状,心中更是得意,招了招手,寝殿外的的乔太医躬身入内来。
一番见礼后,乔太医将博山炉打开,取了些香灰,又取了些没燃尽的熏香,闻了两三遍。
又要了一碗清水,将那香沉入水中,不见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