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乔太医将药方给了杜若,让杜若煎药去了,而后便躬着身子,随顾桓祁到了院子里。
廊下,江义敏将手里的银狐大氅披在顾桓祁的身上,顾桓祁负手而立,琉璃宫灯折射着冬日的阳光,映在顾桓祁玄的衣袍上,“洛嫔的胎动不安是何引起?”
乔太医扑通一声便跪在了顾桓祁的脚边,“皇上明鉴,微臣方才为洛嫔娘娘探脉,麝香有开窍醒神、活血消肿的功能,而洛嫔娘娘似用过麝香的痕迹。”
只听见碗碟摔碎的声音,三人回过头,将竹叶愣愣地站在寝殿的门口,须臾,回过神来赶忙跪下身,两行晶莹的泪水不断滚落,“还请皇上为洛嫔娘娘做主啊。”
顾桓祁眉心微皱,“你慢慢说。”
竹叶正将脸上的泪水拭去,可泪水却仍在不断滚落,江义敏见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奴婢日日伺候在洛嫔娘娘身边,自娘娘有孕后,殿内皆是以新鲜花卉为屋子熏香,从不曾用过麝香啊。”
顾桓祁的目光看向寝殿显眼处的那尊送子观音像,在大氅下握紧了拳头,“朕自会为洛嫔查明真相,你先起来吧。”
竹叶抽泣着,一边将地上破碎的碗碟收拾起来,一边慌忙擦去了自己的泪水。
杜若将汤药熬好,端着一碗黑沉沉的汤药入了寝殿。
床榻上的帷幔缓缓撩开,洛知微脸色苍白,痛苦不堪地念着什么,顾桓祁只觉得心猛然被揪住了,一时连呼吸都困难。
“朕来。”顾桓祁将那药丸拿起来,由杜若将洛知微扶坐起来,顾桓祁耐心将药吹凉,一勺一勺地送进洛知微的口中。
洛知微好似仍在睡梦里,寝衣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大片,神志也并不清醒。
一勺药勉勉强强喝下去半勺,剩下半勺则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来,棕黑的药汤流淌到洛知微的寝衣上,留下一大片痕迹。
待一碗药喝完,杜若便伺候着给洛知微重新换了一件寝衣,才从寝殿里退了出来。
顾桓祁离开寝殿时,又看了一眼佛龛中的送子观音像,与江义敏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又回了景乾宫。
翌日,六宫晨昏定省还未散去,顾桓祁的御驾便到了碧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