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知微将手中的芙蓉蒸糕放下,抽出丝绢将指尖擦拭了一番,“回贤妃娘娘的话,嫔妾自幼丧母,又与父亲分隔两地,自然懂二位老人家寻女之苦心,滴血验了,也了了两位心愿。”
“应暇,去备碗水来。”吴皇后朝身边应暇道,应暇眼珠微转,领命备水去了。
殿内支起一高脚云纹桌案,上头铺着一素锦,片刻功夫,应暇双手端着一青花淡描勾莲纹碗,盛了半碗水入殿来。
洛知微和身边竹叶交换了眼神,见竹叶颔首,扬手得竹叶搀扶后起身。
竹叶搀扶着洛知微行至堂中,拿起一根长针来,在素帕上擦拭干净。
洛知微向身后顾桓祁的方向别过头去,紧紧皱着眉头,眼眶通红,泪盈于睫。
在顾桓祁的角度上看过去,只看见洛知微低垂的半张侧脸,眉头紧蹙,一滴眼泪从她纤长的睫毛上滑落,激得顾桓祁心头一痛。
竹叶从腰间抽出丝绢,将洛知微的手指轻轻包上,洛知微抹去脸上的泪珠,轻呼一口气,又朝堂下的两位老人道:“两位,谁来验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那老翁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拿起另一根银针,在指尖扎了一下,滴出了一滴血,落入碗中。
须臾,两滴血便溶在了一起。
江义敏看着碗里的血,平静道:“皇上,那血相溶了...”
吴皇后起身看了一眼那碗中的血,惊讶道:“血液相溶,这两位老人家说得竟是真的,洛贵人并非洛将军之女。”
贤妃亦起身看了看,又无奈地坐下身去。
顾桓祁冷眼看着身旁的吴皇后,吴皇后余光瞥见,渐渐低了声音,亦低下了头去。
“皇后娘娘莫急啊,”洛知微将手指上的丝绢拆下来,“方才滴进去并非是嫔妾的血。”
一边说着,洛知微一边将手心摊开,指尖处不见半点伤痕。
竹叶低着头,将自己的手心展开,只见指尖一处仍冒出点点血迹。
吴皇后微微一颤,在凤袍里握紧拳头,扬声道:“这可是欺君啊,洛贵人。”
“嫔妾方才说的是滴血,并没有说滴自己的血。”洛知微朝吴皇后挑了挑眉,转头朝堂下的继续道:“你们看看,我身边这小宫女,可是你们的女儿啊?”
堂内两人额角满是汗珠,抬眸看了一眼应暇的脸色,只见应暇忙摇了摇头,又垂下了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