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司的人动作很快干活不含糊,唐钰是个靠谱的,就算是如今萧皖这般处境也没人草草了事,活儿干的细心,那支腊梅马上就栽好了,风寒雪大的宫墙角就栽了这么一株,一吹就是一个跟头似的摆动着,跟这凤仪宫一样萧索,一样摇摇欲坠。
“这花名贵,跟着我委屈了,”萧皖看宫人如潮水般退去,用手轻轻扶了扶有点被风吹弯的枝子,“能不能活,全看天命吧。”
“主子又不缺这一束花儿,活又何妨,死亦无碍,”霜卉眼瞧着风刮起来了,拿手遮了下,“回屋吧,数九寒冬的,冷风吹着到底不好。”她转身为萧皖掀起门帘,瞧着她进屋。
“此次回去,阿兄可还好?”萧皖一面迈过门槛一面问着,“可会影响自身根基?旁的我倒不担心,就是当日说的什么隐匿的暗毒,我怕坏事。”
“放心就是,我细细看过了,没有什么棘手的,毒也没有,只是外伤伴着旧疾,我给开了方子,调养一阵就好,”霜卉替她斟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那就好,”萧皖安心下来,没拿那冒着烟儿的热茶,“你不去看一眼我总是放心不下,惨剧昨儿发生一样好像还在眼前,我真怕阿兄落得我这般惨淡的下场。”
“放心,有我在一天,就有你一天活头,你哥还指着你继承他的衣钵呢。”霜卉吹吹茶盏上盘旋的袅袅雾气,浅浅润了润嘴唇。
“我么,”萧皖看着赤色的茶汤一圈一圈的荡漾着涟漪,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我已经不奢求痊愈了。”
“就算不痊愈,你也不能短命,”霜卉说,“我治不好你,但也不能让那恶心的如愿杀你,你的命现在是我的,旁的都给你管,这是你哥哥分给你的权,但这事,由我全责。”
“别忘了,你答应了你师傅什么。”
萧皖没再出声,只昂头饮尽了杯里的茶,而后重重的将茶盏搁在桌子上,白瓷的盏子不是什么精贵的,内务府使眼色没给好东西,这一下立马就爬上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我知道,我没忘。”
屋内的气氛一时之间骤降,惠儿进来通传险些一脚崴在地上,扶了下门框才站稳,她瞧着两人一言不发对坐喝茶的样子,轻轻的行礼开口。
“娘娘,承乾宫的海珠姑姑传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