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叔确实是去放生了,不过没跟爱梭一起。
爱梭有事不来了,被放了鸽子的猜叔本就不想见到岩白眉,就带着陈青一起来散心,他俩蹲在亭子边上,把水箱里的鱼,挨个放回河内。
“还记得上次放生,你当面嘲讽我们几个假虚伪么?”
猜叔逗弄着水里的小鱼,让他们在自己手心穿来穿去。看着陈青笑着说道。
“哪有,明明是你们先问我的啊,你不还是让我如实说,我讲的可都是实话,你们把鱼放生,然后鱼又被鱼贩子抓来卖给你们,不就是自己糊弄自己玩嘛,人家小鱼好好的在家里玩着,吃着火锅唱着歌,结果突然就被绑了出来,还遇到几个假惺惺的家伙,跟他说,小鱼啊,小鱼,我要做功德,放你回家哦。你记得保佑我啊。这不纯纯逗人小鱼玩嘛。”
陈青说的很无赖,谁让他几个假惺惺的样子太恶心了,还要把自己拉进去捧他们的臭脚。她都有生理反应,看了就想吐了。
“你啊你,说你刻薄你还不承认,我们放生的是自己的心,做人的慈悲心,求的是心安。“猜叔白了陈青一眼,小丫头的嘴跟淬了毒一样。不过嘴毒,心却柔软啊。
“当时你说这条鱼在乎时,我就在想啊,这小姑娘的心得多软啊,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们救了不太多的人,也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是力所能及,先着眼于眼前的人与事就好。”
猜叔抓着陈青的手,一起捧着一条鱼放入河中,看着小鱼翻了个身,就欢快的游走了。他拉着陈青起身,看着她认真的承诺道。
“我知道你心软,见不得人间不平事,可是三边坡却又是个人吃人的原始社会,在这里生活会不断的消耗你的能量,以前我舍不得放你走,只能假装没看到,现在想想,这样也太自私了。爱人如养花,只要花开的娇艳就好,至于长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青有些愣,她不懂猜叔为什么要说这些,心里慌了几拍,她下意思不想听下去,声音发软的直接打断道“猜叔,不是要放生么?我们去放生吧,还有那么多的鱼……”
“小青,乖,听话。听我把话说完。”拉住想躲的小丫头,猜叔捧着她的脸,轻笑着看着她安抚道“乖乖,没事,别害怕,听我把话说完。”
猜叔拉着陈青在边上的廊桥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小丫头的手里,他看着陈青的眼睛,眼底带着沉沉的哀伤。
“我想把主动权交还给你,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我不干涉,就在达班,守着这个家等着你。我也会慢慢把达班改造好,让它变成你家乡那样的地方,给我点时间好吗?”
陈青看着手里的护照,视线渐渐的模糊,直到什么都看不清楚,心里的酸楚就跟打碎了酿酒罐子一般,又酸又涩的让人苦的舌尖发麻。
其实猜叔早就把护照给她了,这个心思谨慎的人,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意的放在她每天都会打开的抽屉里面。
曾经,她也曾有想过拿了直接走掉算了,远离这一切。回到华夏,重新开始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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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双腿却跟注了铅一般,沉重的迈不开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居然舍不得离开达班,舍不得离开这老头,甘愿折断羽翼做他笼子里的金丝雀。
这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吗?
陌生的感情和想法让她当逃兵。
只能暗暗告诫自己,三年之约。她只是在信守诺言罢了。
三年之后,不管她如何痛苦挣扎,如何的不舍,她都会离开这里。
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可是兜兜转转,这本象征着自由的护照再一次回到她的手里,却像是一块烙铁一般烫着她的手,她哆嗦着想要抽出手,想把这个本本给丢出去,可是双手却被猜叔死死的握着,不许她挣脱。
抽了几次抽不回手来,陈青心里的忍耐也到了极点,然后彻底爆发了,她捏着拳头一下下的捶打着这个坏心肠的人。
“你太卑鄙无耻了,你明明就知道我的心,你还要我选,怎么,看我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很骄傲是吗?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你魅力好大哦,让一个女人为你辗转反侧,痛苦折磨着,你多厉害啊,把我拉入泥潭,看我苦苦挣扎……”陈青口不择言,她只想把心里的难受全都倾斜出来。
她一拳拳的打在猜叔的胸口,却仿佛落入大海一般,惊不起一丝的波澜,猜叔就这么不动如山的坐着,任由她的哭闹,捶打,就仿佛发疯的人是别人,跟他没关系一般。
陈青心里委屈极了。她哽咽着,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眼泪却越来越多,就像一个苦坛子一样要把她给淹死了。
她明明做了这么多,为什么最后还是会沦陷,她好讨厌这样没有尊严的自己,好讨厌。
可是她更是舍不得离开这个男人。
每一桩心事都藏着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