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之摇摇头,“不得不思啊。方才你们听见没有?有士兵议论,庆帝已然断了大军军粮。这么多人还得跟着将军吃饭呢,不能因我在内宅,这些事便不考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下正是攻下北宁的关键时刻,我得考虑。”

凡兴师十万,出兵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

这么大一笔开销,萧锦羡上哪儿弄去?

听温念之如是说,秋雨也不禁叹道,“是啊。方才奴婢同春晓上街置办东西,虽见着人们颂将军怀柔,对北宁百姓是极好的。可是,城中商户却因战乱坐地起价,百姓们多有怨言。如此内忧外患下……”

春晓戳了戳秋雨,只因她见温念之越听面色越沉。

秋雨适时噤声。

北宁几年大旱,农作物本就不丰。若要征用交州加之周边城池的粮食,只怕在此等情况下,百姓拿不出来多少不说,心中亦不会甘愿。

加之更有商贾抬高粮食市价,这便令萧锦羡空有数十万大军的兵权,实际却是寸步难行。

“秋雨。”温念之想了想,“你现在上街去帮我打听打听,米粮的正经价格以及如今虚高的市价。还有,以将军的名义,向城中知府递上拜帖。”

“春晓。”她转头吩咐,“你清点一下,咱们可以动用的银钱还有多少,我要个具体的数。”

两人相视一眼,施礼应下。

*

“大将军。”军营内,杨运眉头紧锁,“庆帝断粮,城中粮食被掌握在商户手中。周边城池受战火侵袭,如今更是无粮可征。眼下,咱们是骑虎难下了。”

萧锦羡扣着桌案,神色却是云淡风轻。

他早已料到会如此。

这会儿,他从案上一堆军报里翻出一张早已写好的信件。

看封口的火漆,只怕是他离开交州前已经备好。

“总有人替咱们解围。”他把信递给杨运,“送到陆掌柜手里。”

“是。”杨运应下。

陆江临那只兔子,比他们早一步抵达交州。此时,尚在陆宅中悠闲的饮茶。

他收到杨运即刻送来的信,慢悠悠地打开,慢悠悠地看。

杨运看不懂他脸上的神色,自然十分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