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有些脏污的地面,会随着越来越远离市中心的范围而显得格外惹眼,可人流并没有因此就消减多少,不论是学生们也好,社会人士也罢,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并以此而日复一日地忙碌着,追求各自心中的那个“目标”而去。
同样的道理,夏辉他,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突然改变行程回西南县一趟,其实这种事情我完全可以理解的,只是当那条信息出现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时,我还是发自内心地感到有些许不满就是。
“我父母的死有蹊跷,那是场有意为之的火灾。”暂留在手机上短短的两句话,宛如锤矛一般猛击着自己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又是谁干的,我不清楚,所以抱歉了沐,我需要再回一趟西南县,尽可能寻找那些知情人士的回答。”
阴谋远比意外来得让人痛苦,大抵是因为前者的恶意会让对方充满仇恨,而当这种情绪抵达极限时,反而会让他们变得异常平静,也异常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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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那你要小心点哦,我会一如既往的在家里等你。”事实证明,这样表面工作的话完全不足以欺骗我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认为“没有什么问题”,然而就算再怎么担忧,我所能做到的也就仅仅只是这样而已,“记得凡事不要太冲动了,一定、一定要平安回来,好吗?”
这样的话我似乎在很久以前说过,清晰记得那是意外短暂离别的一天,最后不仅是我被枪击中丢了半条命,就连夏辉他也身负重伤,差点永远留在了码头那边。
“沐姐姐,为什么要瞒着我和墨菊呢?”谎言的滋味是很苦涩的果实,尤其是对于情绪的变化异常敏锐的小家伙而言,她在最早就已经发觉到了我所顾虑的事情,然而直到最后却也没有追问下去,“总之……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但我相信夏辉,他走过了这么多艰难的路,即便跌倒也会重新爬起来,完成所执着的事情……”
相信吗?如此轻薄的话语,却承载着如此庞大的能量,让我为之感到羞愧,也感到不甘。
因为不管夏辉面临的是什么,我都没有办法帮上忙,亦如同他这四年来走过的坎坷,不论是在地下的斗争中身临火线,还是帮助我为父母的身亡翻案昭雪,自己似乎都只是处于旁观者的位置,完全没有帮上什么忙。
是啊,没错,不满的对象并非是夏辉,他是我没有办法挑剔的人——硬要说缺点的话,就是容易冲动,外加某些事情上很神经大条而已——如此一来那个没有什么用处的家伙就只能是自己,一个依存在他的庇护之下,渴求得到什么的少女。
“沐的话,什么也都不需要做啊?”越是这样体贴的话语,越是这样甜蜜的陷阱,就越是让我感到痛苦,一种奇怪而又显得愚蠢的痛苦,“你都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得到解决,就应该好好享受人生了才是,我也很乐意同你一起走下去。”
那样的话,不就只有你还在继续不知疲倦地奔波了吗——我当时很想这样去反驳他,可到嘴边的话语却没办法吐出来,只能以哽咽的苦涩全部埋在心里,同时以表面很开心的语气表达自己的欢喜,一份充斥着沉重心意的欢喜。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选择在高考这件事上胡闹……”说是可以认同,那也不过是委婉的说辞,我至今还记得在之后偶然于街边碰到学校老师的时候,他那副拼命忍耐也差点就要爆发的模样,“人生能有几个三年?既然不想要参加高考,你为什么要来上这三年高中?把人生的大好时光浪费掉……你真的不可理喻……!”
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对此我心知肚明,所以不会去反驳,却也不会去认可,因为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自己的理由,却会因此而忽视其他人的经历,变成单方面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