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姐,谣言那玩意你就不能拿它当回事,反正我肯定是不信二哥会把人整到书桌上护持,否则那可真就是打仗薅牛子——净来邪的……”
在郑家屯南大街的鹿鸣楼二层暖阁包间当中,一个身穿棕黄色呢料军装的白脸男子谈兴正浓,甚至手舞足蹈,竖式肩章上的一颗金星在电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这代表的是北洋陆军少-将!
然而这粗俗鄙陋的谈吐方式,可就与少将身份相去甚远了,搞得坐在主位上的吴俊升也有些无语。这吴俊升一身长袍马褂,挺大个脑袋还戴着一顶瓜皮帽,俨然是一个乡野富家翁的打扮。
刘小凤已经是膈应得不行,俊俏的脸上写满了尴尬。
韩竹君却是面不改色,“听闻张将军出身绿林,果是不拘小节,此番来郑家屯有要务在身,还能赏光出席,荣幸备至——来,我再敬一杯!”
一边说着,一边瞄了一眼旁边的日本横滨正金银行的常务董事藤森——这小日本子酒量忒差,已经快要出溜到椅子底下了。这令韩竹君十分无奈:要你何用!
而她站起来碰杯的时候,身体惊人的曲线,加上美艳的脸庞,着实是令人迷醉,那位白脸男子的眼珠子都不够用了。
此人就是洮南关帝庙八结义当中的老四——张景惠,人称“张四爷”,早年是推车卖豆腐的,后来仗着有一身滚刀肉,在八角台拉起大排,担任团练长,有上百条枪,算是一方豪强。
后来张奉天在赵家庙败走麦城,被金寿山联合俄兵掏了老巢,仓惶之间就带着五七八个残兵败将逃离,在冯德麟的牵线之下前往八角台投靠张景惠。
本来两人素不相识,但张景惠见面之后,当场就被张奉天的王霸之气折服,纳头便拜,主动让出团练长的位置,甘当副手……
要不怎么说张奉天牛逼呢!
人都说吴俊升好色,但人家是风流,而不是下流,从来不玩埋汰;而张景惠却不一样,那是真能玩埋汰,也真能拉得下脸……
“呜呜——这漫天飞的谣言,也不知道是谁造出来的,着实可恶。我吴俊升是个行伍大老粗,无甚名节可言,只是唐突了佳人,深感过意不去。”
然后又对刘小凤道:“呜呜——刘夫人勿怪,我这四弟是性情中人,酒后多言,还请海涵,来,我敬刘夫人一杯——女人不担酒,以茶水代替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