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在外面条件有限,如果是在花亭子,那秧子房掌柜的手段可就多了,打瓜皮、火轮车、咬屁、穿绒裤、带耳包、土炕箱……数不胜数,男默女泪。
此次,交得宽绺子计划带走十五个秧子,秧子房掌柜已经命人在秧子的前胸后背用大马针缝上一块白布,以方便随时辨认。
这些秧子一旦被带走,肯定是没个好,通过这些折磨手段,逼着他们给家里写信,然后由花舌子出面拉扯,不把家底儿榨干净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果秧子的家里确实没有油水,那也好说。
因为大掌柜交得宽最喜欢找豆。
所谓找豆,就是一割一捏之后炒熟了当下酒菜。实际交得宽半夜时候就已经吃过了一次,还喝了两盅纯粮小烧。
现在又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舌头,琢磨着再来一盘,忽听围子南门方向传来两声枪响,很快就有了水的来禀报:“大当家的,南面来了一小股官军,能有五六个人,都骑着马!”
交得宽闻听不由大吃一惊。
再厉害的匪也怕兵,这就是耗子与猫的关系,天然血脉压制。
此时如果是有大股官军骑兵来剿,自知打不过,而且还甩不开,于是就会凭险据守,虽然最后还是跑不了,但却可以困兽犹斗。而且如果遇到的是贪财办事的官军,在交出所有钱财之后没准儿还能逃出生天。
但既然是遇到这种小股官军骑兵,那么第一个想法肯定是快些逃离,以免再有大队官军前来。
这就是鲁大士聪明的地方,把胡子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
交得宽大声喊道:“起跳子了,抽大烟的起炕,采球子的松爪子,攀合皮子的提裤子,速度开挑!”
绺子八柱之一的总催滴滴哒哒的吹响了集合小号,一时间人欢马炸。
听说起跳子(来官兵)了,胡子就没有不害怕的。本来在撤离之前,应该还有最后一个步骤:
扯红旗(放火)!
不用说耍混钱的绺子,就是耍清钱的也一样,在砸窑成功之后,临走之前都会习惯性的四处放火。
实际也没有啥讲究,无外乎发泄心理压力而已。
但是这次听到起跳子了,也都顾不上放火了,只为了能够尽快撤离,免得被官兵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