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聚集区

这里的一切就如同锈蚀的钢铁森林一样毫无生机。安卡默默地穿过人群,继续朝前走去。

安卡通过一条长长的、幽暗的通道,连接着几个重要的舱室。但由于年久失修,这里的照明系统已经彻底瘫痪,只有几盏应急灯还在顽强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走廊的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金属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记。这里曾经是船员们居住的地方,但现在已经被遗弃。安卡经过这些紧闭的门,不去看它们,他只是尽可能快的走过这片区域,避免回忆起各种梦魇。这里似乎永远是一尘不变的破败,无数次的维修只是让它更像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卖食物了,卖食物了!新鲜的尸体淀粉,只要一份蒸馏水!”一个嘶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安卡循声望去,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影,正站在一个角落里,手里拿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竭力地叫卖着。

一个路过的朝圣者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跟他以水换物。

那人将那块黑乎乎的东西递给了朝圣者。后者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眉头却皱了起来。“这味道不对啊,你是不是骗我?”

“怎么可能?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搞来的,绝对新鲜!”那人立刻争辩道。

“放屁!这根本就是变质的!”朝圣者一把将那块东西扔在地上,破口大骂起来。那块东西已经发霉腐败,甚至能看到有蛆虫在上面蠕动。黑暗中传出一阵的嘲笑,好像有人对购买者指指点点,但是又不敢嘲笑出声。一旁走过的人露出贪婪的目光,恨不得把掉在地上的残渣捡起来。只剩那个角落里的可怜虫低声下气的对购买者道歉,但又绝不提归还干净水。这些争吵引得一些人过来围观,希望能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但很快,争吵的两个人就被其他人拉开了。这里可不允许发生斗殴事件,争吵是可以被容忍的。但是绝对不能发生打架斗殴,这是所有朝圣者必须遵守的规矩。大家只是无声的看着事态发展,偶尔对彼此进行威胁的目光。这里必须要有规矩。不然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谁也说不清楚。每个人只能为了生存而争夺那一点额外的物资和资源。这里只有抢夺才是唯一的规则,至少表面上每个人都看起来相安无事。

安卡没有理会这场闹剧,继续朝前走去。这些对他而言简直司空见惯。毕竟在飞船底层,这种事情简直再常见不过了。虽然他自己的补给和口粮比这些普通朝圣者要多一些,也更为安全。但这些事情却经常发生在他的身边。他只能尽可能的保护自己不受侵害。

安卡没有停留,他穿过人群,继续向着第二个机械舱的方向走去。他归心似箭,只想尽快见到自己的父亲,确认他是否安好,询问他的健康状况,并尽自己最大可能为父亲搞来一些补给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