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端着酒杯向她问道。
“不,我其实并不太讨厌。”
戴安娜摇头说道:“不过相比而言,我更喜欢辛辣的,或者说能刺激我的感官的,你知道,我在天堂岛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我的母亲.她说我从小喜欢叛逆,但其实我跟她一样,一样的爱好。”
戴安娜说起自己母亲,语气有些低沉。
彼得点了点头,“我们小时候总是反抗或者试着逃离父母,但事实上,等我们长大后就成了他们。”
戴安娜注视着杯子的酒,“是的,我们都在重复父母过去的路,我我小时候去祈求神灵,结果他什么也没有给予我们,那个时候,我的母亲根本不会告诉我关于我父亲的任何信息。”
“第一次我有机会跑进树林里朝她发火的时候,她表现得那样震惊,大概因为我学会了无知、愤怒,以及自我憎恨,还有愤怒之上的愤怒。”
说着戴安娜吐出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看向惊讶的彼得。
“不要因为我内心有着这个日本摇滚乐一般的恶魔而感到惊讶,彼得,我的内心远比我表现出来的还要黑暗。”
彼得把酒杯放下,“我只是有些震惊,你会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们是家人,不是吗?”
戴安娜朝着彼得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不会,也不想在你面前,遮掩我的情感和痛苦,彼得,现在,我依旧无法从痛苦中走出,我闭上了双眼,试图清空忘却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噪声、所有的记忆,我试图忘记那个故事的结局,然而怎样才能做到呢?这是一个被太多怪物阻拦守护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彼得听着戴安娜的话,沉默了片刻,转头注视着外面的夜色。
“人生就是不断和过去和解的过程,戴安娜。”
他朝着戴安娜安慰道:“我们都是如此。”
戴安娜点了点头,向彼得问道:“我从没见过你讨论自己的父母,彼得,你和父母的关系怎样?”
“大概还不错,我们都会犯错,我也如此。”
他想起自己前世的父母。
“那时我十七岁,我以为我自己非常顽强,我对她说了脏话,我甚至都不记得到底是为什么了,也许是她不让我出去和那些家伙一起玩还是什么别的破事,我撒了谎,她掴了我一耳光,她打了我之后,倒在了厨房的桌子上,默默抽泣。”
“自那之后,我就觉得我脸上将会一直有一个手印,直到我毕业,甚至直到我的葬礼。”
“因为你撒了谎吗?彼得。”
“我也会经常撒谎,戴安娜。”
彼得将杯子里的酒咽下去,表情复杂的说道:“真相是一把锤子,而谎言是一把螺丝刀,一个更为优雅精致的工具,但是有些时候,你只是想撬一个锁,不想把窗户弄碎。”
深吸一口气,彼得将这些旧事放下,对戴安娜说道:“说回你正在做的事吧,戴安娜,阿波罗现在被我释放出来,他可以成为你的助力,帮助你对抗那些希腊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