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娘在这儿,惜儿,你别害怕。”管婶婶小跑着过来,抢在那人前面,轻轻地将帐子拉开了一条缝,示意他去看。
那人“啧”了一声,探头过去,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女孩。
说是女孩,他也只是从那妇人口中听来的而已。
若是看,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
那孩子的头发稀稀疏疏,面容枯槁蜡黄,像是个贴了一层皮的骷髅。
只是漏了一条小缝,那孩子便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官爷,您看完了吧!”管婶婶对那男人怒目而视。
那人耸了耸肩,转身去了灶间。
那张床不大,底下又是实心的,确实藏不下什么人。
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他摆摆手,带着一行人去了下一家。
等院门关上之后,管婶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小溪,”她颤巍巍地指着外头,“你……你去看看他们走了没有……”
凌溪跑去门口张望,一直到锦衣卫将所有人家都排查了一遍,离开韭叶巷之后,她才回来说道:“走了,他们都走了。”
管婶婶松了一口气,人也从惊惧中恢复了不少。
她弯下身子,将床底的木板挪开,叶清言从床底钻了出来。
管婶婶摸了摸床板,脸上满是怀念:“这床还是当年我成亲的时候,我家那男人找人打的。像我们这些穷人,哪里打得起实心的床?他却非要面子,做了个里头中空的,还同我说以后家当太多,还可以收到床底下去。”
她叹了一口气:“这些年下来,也没能攒下什么家当,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