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去。”冯启年可不想在这酷热的天气里闻着骡马的屎尿味睡觉,只是话说的胆气不壮,他没钱。
到了那户人家门口,少不得也要跟肖老大打招呼。
“哎呦呵,江湖何处不相逢啊,几位小兄弟居然是一起的?跟这家老丈是亲戚?”
“哪里哪里,我们跟着她。”郑九伸手一指正在拴马的王九。
“哦,那还是亲戚,我还以为几位面上贴花,头顶长角,腰缠万贯呢,原来是真亲戚,在华山脚下有亲戚,那也是底气……”
郑九不再理会肖老大口若悬河,转身去拴马,冯启年面子薄,不停的冲肖老大等人拱手干笑。
“你好没好?”
直到王九站在门口问了,冯启年这才赶紧拴马,闪身溜进大门。
这户人家的居所并不大,门前照壁后是一个院子,三间正房,两间偏房,靠西边还有一间柴房和一处很小的牲口棚子,里面只有一头小毛驴。
家里只有老夫妻二人,老翁姓谢,年逾七十,身子骨还算硬朗,老婆子耳聋,见了三人一面后便钻进东首的正房里,再没出来。
简单聊了两句,郑九和冯启年才知道,小镇居民对大批涌来的武林人士并无惧意,因为每家大门的右上角都悬挂了华山派赠与的一尊小铜钟,便是庇护的标识。
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无视这个标识,入户盗抢,必遭华山派弟子的追杀,不敢说在列国范围内,至少在大周国境内,保管你上天入地无处遁形。
华山派倒还真是讲究。
家家户户之所以关紧大门,是因为房子都租给有钱的武林豪客了。
老翁嘴里的豪客是专指有钱的武林人士,住一晚一般都要纹银一二百两,虽然习武者多出自世家,不差钱,可江湖上也有很多绿林好汉、旁门左道,甚至江洋大盗,这类人很差钱。
所以不可不防,尤其出来历练的世家子弟,在长辈的教导下,一般低调的很,钻进房东家院墙就不出来了,自行勤练武艺。
这么个浅显道理,郑九和冯启年听风便是雨,想当然的以为小地方人家没见过世面,怕了这许多外人,所以也没有去试一试,敲开哪户人家的大门问问可否借宿。
反倒是王九,不但观察细心,亦有自己的判断,大大方方敲门问问,当真是不会掉二两肉的。
此事虽小,但郑九自我反思的同时对王九的观感又有不同了。
“这镇上很多数人家早就有人入住了,唯有老朽这宅子看着简陋,怕是不值那百两银子,只有人问,未有人租,非是老朽贪心,实则是这镇上不能言说的规矩,别人收一二百两,老朽收少了也难看。”
“不碍事,价格既然谈妥了,一百两便一百两,老丈不必挂怀。”
“好说,好说。”
“敢问老丈膝下可有子嗣?”冯启年东瞅瞅,西望望,突然冒出来的问话也是唐突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