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康一脸不屑的样子,“他?不定又到哪里快活去啦!”
金小乙突然在远处喊道:“钱伯——如何还不动手?这海上的风越来越大啦,一会儿只怕有危险。”
钱康听了脸上收了笑容,哼了一声,小竹子听金小乙的话,抬头看天,脸上变色,原来不知何时北边早就涌上来乌云来,将半边天空遮得黑压压地,看上去甚是可怖。风比刚才又大了许多,船老大领着儿子正在把帆降下来,海上行船少不得帆,但风这般猛烈,帆必须要降下来,不然轻则帆被风撕得粉碎,重则船身也会倾覆。
“年轻人,这可有些为难啦,我欠人家好大的一个人情,只好替人家办事,此事办完人情即了,从此以后我老人家便可回归家园,尽享天伦之乐啦!”
“钱伯,你打得过我竹子哥么,你们那个什么酒伯,还有刚才的什么高傲伯,全都是他手下败将,我看你也不用试了,回去就告诉那个什么李继勋,就说你打不过人家,只好灰溜溜地回来了,也就算交了差,九伯就比你聪明许多,那天斗酒输了,乐呵呵地溜了,保留了脸面,我看你不必像高傲伯那样,闹得灰头土脸。”
端木森森的一番揶揄之言听上去甚为刺耳,倒也说得在理。富贵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了片刻,将拐杖在甲板上一顿,喝道:“动手吧!”
小竹子左腿已经全都麻痹上来,想要走一步也难。“长辈只管动手便是,小子为了替四名士还这个人情,任你将我捉去见姓李的。”
他这样一说,富贵伯倒觉得无话可说,但自己江湖上身份甚重,如何能像小竹子说得那样,轻巧地将他捉了去见李继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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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大风袭来,迅猛至极,这船只剩下一张主帆,但这帆面积比另两个都大了很多,受风更强,船身被它带得歪向左侧,左边船帮几乎贴在水面之上,舱里的端木尖声大叫,沐南天是海边长大的人,并不如何惊慌,不住安慰她。
船老大的儿子不顾父亲阻拦,涌身一跳,越上主桅的第一根横木,想去把帆解下来,那根主桅甚高,船身左右摇摆,桅杆之上幅度更大,将他甩了出去,眼见就要落入海中,如今海面波涛汹涌,这一落下必然无幸。
钱康纵到船边,伸出八尺多长的拐杖,希望他能抓住,但两人差得太远,那年轻人大叫声中眼见就要跌入大海。突然一条绳索从船上抛出,长达三丈,绳头在这汉子腰间盘了两盘,已经将他缠住。便在此时,他身子已然跌入海中。
众人齐声大呼,原来小竹子于危急之时抄起了甲板上的一条帆索来,抛出去缠住了他。汉子陡觉腰上一紧,身子已经从海里飞出,“啪”的一声,落在鲛号甲板之上。小竹子中毒已深,再也无力将他扯回大船,只好顺势将他抛在鲛号之上。一连串动作只在瞬间就要完成,各个关节都要拿捏十分准确,海上风势奇大,尤其绳索柔软,本就不容易受力,他将内力全都灌注在帆索之上,那汉子少说一百七八十斤,又在空中坠落,这样一来实是大耗气力,等将他救出,小竹子再也支持住,一跤跌倒在甲板之上,恰好船身倾侧,甲板上早已被海水浸得湿滑,眼见也要翻到海里去。
端木大急,想要奔出舱来,大船船首恰好撞上一个巨浪,那船前半身几乎垂直立了起来,端木再也把持不定,头一下撞在舱壁之上,人已经昏了过去。沐南天在小竹子求助那汉子时就奔出了舱外,却站立不住,只好扶着舱门勉力自保。
钱康见小竹子落入海中,忙要抢前相救,但船头直立,他虽然手中持有拐杖,却仍要伸出另一只手抓住船舷,否则只怕也要落入海里。
若是平时,风浪便再大上一倍,小竹子也能平安自保,可是他受了高傲伯的凝毒一抓,中毒时间又久,入水之后整个下半身竟然丝毫不觉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