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不远处照亮。

“看得清上面的字吗?”

徵羽吃痛,费力望去,心里却“咯噔”一下。

触目惊心的字迹蔓延至整个山壁,在深深的沟壑之下,隐藏着些许暗红,写下它们的人应当是生前遭受了巨大的苦楚。

【……敲啊,使劲地敲,只要敲对地方,你就能敲碎这些泥墙,再也不用吃草吃蜥蜴了。】

【敲啊,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你能出去,不要害怕,你能出去……】

【沙丘,驮兽,家……终点到来时,爸爸妈妈会在那里等着我吗?他们还是健康的,他们应该在田地里,他们不该……】

【神惩罚了我,我本该死去,但现在我躲在这个洞里,像蜥蜴一样继续苟活着。那个恶医遗忘了我,神也遗忘了我……】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啊!】

“看看吧,这些是被他做实验的人们所发出的痛苦哭嚎,我可怜的弟弟也惨招他的毒手!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家伙,活该被碎尸万段!”

“就是就是,那几年我们村子的人总会莫名其妙的失踪,后来发现的都血肉模糊的,缺少器官的尸体。”

“须弥驱逐他,到最后竟跑去至冬当执行官!我可怜的孩子,到死都没见到最后一面,而害死他的罪魁祸首却在异国他乡享福!”

那些人越说越激烈,将徵羽团团围住,面露狰狞,恨不得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多托雷本人。

徵羽浑身发抖,面对着众人的怒意,极力辩解着:“我……我跟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人群中的嗓音骤然拔高。

徵羽愣住了。

身为执行官夫人的徵羽根本无法为自己辩解分毫。

她该如何去说,她也是受害者?

她该如何去说,她也恨多托雷?

她该如何去说,她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想杀死他?!

怒意,恶意,如同浪潮般向她席卷,包裹,而后吞没。

而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

再次见到多托雷的时候,是在当天晚上。

此刻的徵羽浑身上下都是伤口,那些人认定了她与多托雷是同类人,因此下手只重不轻。

或许她该庆幸,这些伤口都巧妙的避开了要害,就连刀伤也都不致命。

旁边年纪小些的女孩问道:“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嫁给多托雷的能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