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大尉的指挥刀当啷落地,刀柄上镶嵌的菊花纹章滚进弹坑。
他疯狂撕扯着领口的勋章,却怎么也扯不断缠在脖子上的电话线——那是三天前被他处决的中国接线员的遗物。
“拿下信号塔!”萧云突然跃上冒着青烟的装甲板。
他腕间的怀表蓝光暴涨,意识空间里代表日军的赤红光点开始成片熄灭。
七个炊事员抡着剁骨刀劈开铁丝网,刀刃上凝结的猪油遇火即燃,在阵地上烧出七道扭曲的火龙,熊熊的火焰散发着炽热的温度。
郑军阀的骑兵此刻终于冲破山坳,领头的马靴却被埋雷区掀上天。
三十匹战马在磁性雷的蜂鸣声中惊惶人立,马鞍上捆着的黄金弹药箱摔进山涧,激起的水花里漂浮着铃木大尉的作战日记。
“三点钟方向!”刘铁路工人突然尖叫。
他手里的道岔扳手迸出火星,生铁铸成的转盘竟被硬生生掰断半截。
两条铁轨在液压机的轰鸣声中缓缓偏移,载着日军增援部队的列车呼啸着冲进二十米深的废弃矿坑。
暮色降临时,三颗绿色信号弹同时在青龙潭上空炸开,那绚烂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
七处交通节点的了望塔上,残破的青天白日旗被依次换成血色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二十个新兵跪在刚收复的站台上,用刺刀在混凝土月台刻下战友的名字,“咔咔”的刻字声仿佛是对战友的缅怀。
牟勇靠在炸塌半边的水塔上,手里捏着的樱花牌香烟始终没点。
他脚边散落着三十七个黄铜弹壳,每个弹壳底火处都刻着细小的正字——这是他从南京突围时就养成的习惯。
“看这个。”萧云突然抛来个铁皮罐头。
牟勇用匕首挑开盖子,里面蜷缩着十二只奄奄一息的信鸽,每只脚环上都套着微型胶卷。
“铃木的遗书,”萧云用刺刀尖挑起张烧焦的信纸,“这老鬼子到死都以为我们在三岔口埋了重炮。”
欢呼声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陈交通员带着两百多个铁路工人爬上站台,他们肩扛着修复铁轨的枕木,最前面的独眼汉子居然拖着半截蒸汽机车头的曲轴。
刘铁路工人瘫坐在信号灯下,怀里还抱着那截断裂的道岔扳手,十根手指的指甲全被掀飞,鲜血淋漓,疼得他眉头紧皱。
夜色渐浓时,二十辆骡车拉着缴获的物资驶入隧道。
车辕上挂着的马灯照出岩壁新刻的标语,红漆在硝烟熏黑的石壁上格外刺目。
牟勇突然按住萧云的肩膀,两人同时转头望向东南方——三颗未爆的照明弹正在云层里缓缓下坠,将远山轮廓映照得如同巨兽獠牙。
隧道深处的阴影里,半张烧焦的作战地图随风飘动。
染血的图纸上,七个被红圈标注的交通节点正在渗出新墨,某种不同于日军制式印章的奇异纹路,在青龙潭位置悄然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