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浊气剧烈翻涌着，连续的震荡让祭坛和十二根青铜柱表面都布满了裂纹。

而此刻，那裂纹中竟缓缓渗出浓稠如墨的浊血，在地面上蔓延开来，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味。

老蒙那张丑陋的大脸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随着血浪的起伏而浮沉，一条条黑气的虫子在她脸上肆意蠕动，仿佛在啃食着她的痛苦与怨恨。

天逸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颤抖很快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他指尖残留的丝丝清气，竟与祭坛深处传来的气息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这共鸣如同远古的呼唤，在他的灵魂深处回响，那是同源的波动，来自于天地初开的混沌时期的共鸣。

“你........你身上为何会有混沌印记？”天逸的瞳孔急剧收缩，声音颤抖。

话落，他的灵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浮现出了天地初开时那混沌而磅礴的画面。

混沌青莲缓缓绽放，交相融合的阴阳二气突然被一股强大而暴虐的白光强行撕裂。

浊气在不断坠落的过程中，脸还没有着地，已经渐渐变得越来越丑陋抽象。

老蒙的左眼突然闪烁起琥珀色的光芒，那光芒如同一束纯净的火焰，照亮了此方天地。

她的眸中竟透出几分混沌时期的纯净，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那个万物初萌的时代：“你看清了？”

她的声音第一次褪去了往日的沙哑，变得空灵而悠远：“当年天道不容阴阳同体，我们被劈开时，是你把最后半缕清气藏进我的本源.........”

而天逸眉心忽然浮现出从未有过的黑纹，如同一条蛰伏的黑龙，散发着令人堕落的气息。

祭坛上的血迹开始倒流，如同时光回溯，也在虚空之中勾勒出混沌初分时的场景：清气与浊气相互缠绕，形成双螺旋的形状，如同情侣......

从始至终，寒月仙子一直静静伫立在一旁，身姿如同夜空中的明月般清冷。

此刻，她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愤怒，嘴里发出一声清喝：“天公子，醒来！”

天逸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终于想起了被天道抹除的记忆：天地初开，清气上浮，他变得越来越透明，最后意识渐渐消散。

天若有情天亦老，他是不能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