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真以太清通玄修神术稳定心智,破除捡尸蜈蚣迷惑心智的伎俩,打算以炽焰烛光阵对付裘心牢。二人各祭出六颗炽焰珠,张玄真以左手祭炽焰珠,右手一摆,放出南明离火剑剑雨阵,剑雨从三丈方圆的阵盘倾泻而下,佯攻吸引裘心牢。裘心牢便单手空中掐诀,散出魔雾,将剑雨阵挡下。张玄真和程妙音利用裘心牢以魔雾抵挡剑雨阵的功夫,飞速同步掐诀,十二颗炽焰珠在三丈方圆的面积上相互感应,
火焰核心隐隐振动,射出赤红光焰,在炽焰烛光阵中心交汇于一点,炽焰烛光阵已成。一十二颗炽焰珠,外红内蓝。外边即为紫焰精火之威,内核青蓝之色,乃是蕴含混元雷电之力。张玄真,程妙音,现在已是结丹巅峰境界,以灵力可催动激发炽焰珠全部威力。一道手臂粗细的光线直冲裘心牢而去,正打在其胸口之处。裘心牢面目狰狞,大喝一声,化为火光黑雾。
张玄真急急喊道:“娘子,快!煞水珠!”程妙音立刻祭出煞水阴珠给张玄真,张玄真左手阴烛,右手阳珠,直接扑向黑雾。
程妙音未曾想到,于此同时,一道巨大的灵力裹住程妙音直飞千百里地之外。待程妙音回过神来时,已身在日月散逸层之外,周围一片黑暗,耳边响起张玄真的声音:“娘子,快逃!寂灭星见。不要回来,我自可脱身!”
原来这便是张玄真打定的主意,以自己为饵,挡下裘心牢,让程妙音先逃,只要能逃走,必有生机。程妙音呆立空中,不知如何是好,心中乱的如瀑布倒悬,又似飓风卷浪。
悬飞于苍穹星际之中的程妙音,脚下便是云霓飘摇,蔚蓝清澈的地星。忽看到一团耀眼火球,仿佛红日坠地一般腾起在南海之南的沧海中。火球周围一圈金红光波向四周荡漾开去,抛下浓烟滚滚,仿佛静定湖面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不用猜也明白,那一定是张玄真引动煞水双珠,阴阳湮灭所产生的爆炸,否则如何能有这般毁天灭地之威。程妙音放出神识探查,在这骇然爆炸威力当中,一片混沌混乱,任谁的气息也探查不到。程妙音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夫君的一句话“寂灭星见!”,在不停地重复。
一阵犹豫之后,程妙音只得转身,驾驭遁光,又飞向寂灭星。一路上,程妙音回想起当初缱绻缠绵的场景,不禁泪洒星空。淋漓泪水,离腮成霜,泪凝成冰,寂静哽咽,无声哭喊,孤独奔逃。她心中有悔,若他们只是柴米夫妻,简单的荆钗布裙,定然不会如现在这般生离死别,定然不会抛她自己孓然活于孤世,孤独地连哭喊都无声无息。
不!不!他定然活着,他说过寂灭星见面的,他说的话,是石中的玉,是晨出的日,是必然会发生的命运。她信他,她必然是信他的。想到此处,程妙音加快遁光,好似他已然在那里等她一般。
隐明峰顶,一处稍微空旷之地。漆黑穹顶,群星熠熠。辉光黯淡,微微照亮寂灭星表面。
一双深绿云纹绣花鞋蓦然砸在地面,灰尘向两边荡去。深青色麻布长衣,绣着团花鸾鸟。青紫色云光魔绫,散发仙灵霞光之色,搭在双臂臂弯之处。头上道髻金冠,蝴蝶步摇,深红花钿,身周灵力围绕,如淡烟岚雾。来人正是程妙音。
程妙音于峰顶抬头望向星空,不知夫君会从何处来,不知双目视线该落向何处。
两日不见夫君回,五日不见郎君归,八日还是无音讯。待程妙音回到寂灭星隐明峰曾经的洞府之时,嚎啕大哭起来,面目憔悴苍白,云鬓些许凌乱。
期间程妙音数次感应到有神识窥探自己。这气息,程妙音熟悉得很,正是叶凤麟。此刻的叶凤麟好似被打断牙齿的狼,心中仇怒满满,却不敢前来报复。从神识的强弱感应判断,叶凤麟都没有胆子向程妙音这里挪动半步。而武元坤的气息就奇怪的很,散乱微弱。程妙音心中也满是疑惑,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武元坤被打伤的神识应该是好了,为何还是这般尴尬的样子?
第十二日时,焦急等在隐明峰顶的程妙音,突然看到一道银色遁光,直接砸在了东方的乾坤设位杵附近,荡起灰尘如柱,然后尘土或如雨滴坠落,或飘于空中而悬。程妙音此刻心肉急颤,几乎跳到嗓子眼,紧张到无法呼吸。直接以最快速度飞遁至设位杵跟前,灰尘底下赫然躺着一人,不是自家夫君又能是谁?!
双眼瞬间被泪水模糊,泪水飞出眼眶便凝结成霜。程妙音飞身落地,迈步来至张玄真身旁。此刻张玄真已经人事不醒,血染青袍,左臂和袖子尽皆不见,破皮碎肉绞着残破的衣边,模糊一片。
他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他是这冰寂世界唯一能暖她心的人。程妙音不停地传音道:“夫君!夫君你醒醒!虎子哥—— 你醒醒呀!你若死了,留我独活于世,我这条命还有什么意思……”
半日之后,张玄真才慢慢睁开眼睛,透过满脸的鲜血,冲程妙音笑笑说道:“娘子,我甩开他了,裘心牢没有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