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死一般的寂静。烛火灿然,引得窗外飞蛾一头又一头撞在纱窗上,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过了许久,谭攸宁的呼吸逐渐平稳。他望着刘姨,坐正了身体,“荆王的遗腹子是谁?”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是不是谭攸兴?”
“不是。”
听到答案,谭攸宁松了一口气。“师尊邀请您过去小酌几杯。”
谭德点点头,对刘姨道,“我保你母子平安富贵,你帮我招揽荆王旧部干将,是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只要这座将军府在,你就尽可放心住在这里。”
刘姨点点头。
父子俩并肩行走,谭德扭头看了看儿子单薄的肩膀。
谭攸兴笑了,“父亲是担心我担不起这副担子吗?”
谭德笑了笑,“知子莫若父,我知道你可以的。”
星光点点,照耀着晦暗的将军府;微风拂过树枝,发出呜呜的呜咽声。谭攸宁回头看了一眼,依稀可见他眼里的血丝。
他拔出剑,随风而动,刺向树下的草丛。
一团黑云腾起,避开了这一剑,跃上树梢。谭攸兴看清了对方身影,紧追不舍,也跟着跳上了树枝,再度出剑刺向对方胸膛。
来人没有还手,双腿一蹬,树枝弯曲,弹射而出。待谭攸兴追上屋脊,黑衣人四下已无踪影。
谭德没有动,静静地看着儿子。他练剑的时间不长,进步之快超出了他的想象。可能对于下一代人来说,想要他们快速成长,那就不能对他们设限。自己为其铺陈的大道,到最后不一定是平坦的,也未必是走得最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