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直说得车内谢棠诸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听三娘笑道:“车里除了姑娘,哪里还有旁人。姑娘受了风寒,不能见风,请恕她不能与公子相见。”
弘少则笑了笑道:“既然受了风寒,我更要看看了。”见得三娘一脸警惕之色,复又笑道:“我父亲素来看重你家姑娘,当做亲生女儿一般,我亦当她做亲妹子,岂有明知她身子不爽利而不亲自过问的道理?若父亲知道了,必也责怪我失了礼数!”弘少则说罢便要去掀帘子,急得三娘拦在车前道:“多谢大公子体贴,只是姑娘不想被打扰!”
此情此景,弘少则心下已是透亮,冷笑道:“我早远远望见赶车的是两个壮汉,何以替成了你?我今日奉命捉拿乱党,原是公务在身,若你再敢拦阻,休怪我不念往前情份,让开!”
弘少则疾言厉色,三娘并不为其所动,只一口咬定道:“此车除却妾身与姑娘,再无他人,哪来替换之说,只怕是大公子眼花了。”
入仕多年,弘少则指鹿为马的事干得并不少,如今三娘红口白牙地在他面前耍花招,分明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弘少则气得七窍生烟,偏怒极反笑道:“若只有她在,我不过寻常一见,你为何拦我?如此百般阻拦,莫非这车上果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三娘被问得哑口无言,弘少则又道:“我听闻你家姑娘和二十年前的青盟反贼走得很近,可有此事?”
三娘冷冷道:“姑娘的事,轮不到旁人过问,大公子还是管好自己的事!”
弘少则嘿嘿冷笑数声道:“不错,现下我便是要做好自己的事。你若不想彼此难堪,便不要拦我!”弘少则明知青盟反贼便在车内,是以铁了心要掀帘子一探究竟,暗向左右递了个眼色,便有几个孔武有力的亲随将马车团团围住。谢棠诸人只暗自蓄力在掌,便要待官兵进来时拼命。眼见三娘与弘少则越说越僵,一见风波在所难免了,云未杳只得隔帘开口道:“大公子,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将帘子掀开?”
弘少则听得是云未杳的声音,“哈”了声道:“果然是云姑娘。甚么叫‘你我心知肚明’,姑娘可否告诉我?”
云未杳垂眸轻轻一笑,叹道:“大公子是聪明人,应当知道这帘子一掀,咱们两辈几十年的情份便就荡然无存。至于后果如何,大公子比我更清楚,还望三思!”
弘少则听得眼眸一暗,沉声道:“你是在拿少均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