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乌鸦从暗处无声飞落,如黑珍珠一样的眸子闪着微光,侧头看着瘫倒在墙边的男人,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注视着男人。
因为双方语言不通,所以,冬至没有选择留下一个活口,反正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一边检查衣服口袋,一边回收尚能二次利用的箭矢,冬至用最快的速度从尸体上收集战利品。
弹药、食物、淡水、药品,都被冬至认真地清点出来,他又从掉落一地的武器中,精挑细选出两支步枪,同时,又把其他步枪内部可以替换的零件拆卸下来,同样装进结实耐用的军用背包。
值得庆幸的是,一艘气垫船没有在爆炸中漏气,只需要简单地维修一下启动装置,就可以载着冬至重新回到阔别许久的大陆,一想到不用费力游回去,他的心里就感到一阵阵惬意。
城市街道,从未如此寂静,没有车水马龙,没有人声鼎沸,更没有四处游荡的尸群,只有一个拖着沉重背包,抱着步枪缓步行进的老男人,孤独地穿梭在残垣断壁之间。
临近黄昏,冬至已经来到主城区的边缘位置,只要顺利熬过今夜,明天他就可以重新找回那辆越野战车,以及挂念不已的黑豹。
窗外,乌云遮月,狂风呼啸,室内,篝火燃燃,暖意融融。尺码合身的军装,被火光炙烤得十分暖和,只有左衣袖的臂章,被锋利的军刀切了下来,此刻,正在一点点地化为灰烬。和衣而卧的冬至,瞪眼望着房屋顶棚,似乎在想些什么,又好像完全没有头绪,只是沉默地放空着大脑。
咔嗒一声轻响,在静谧的深夜显得尤为刺耳,一阵刻意压制的喘息,很像是险些冲破喉咙的惨叫声的前奏。
只要不是身处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冬至就一直处于浅度睡眠的状态,任何风吹草动都很难逃过他的戒备,更何况,每次需要在陌生的环境里过夜,冬至都会格外细心地做好预警装置和陷阱,这样的谨慎小心,已经不下千百次的救了他的小命。
任由篝火继续燃烧,一旦这个时候把火灭掉,就等同于在向偷袭自己的敌人发出警告。冬至尽可能的不发出任何声响,迅速且无声地蹲起身子,平放身边的步枪,保险一直没有关上,始终处在可以随时开火的状态。
轻缓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距离冬至藏身的房间越来越近,有个疑惑也随之萦绕在冬至心头,‘这帮家伙是怎么避开陷阱的呢?’
门锁轻轻转动,可想而知,外面敌人的谨慎程度并不比冬至差,这也让冬至更加确信,敌人绝不是临时起意,很可能,在进城的时候就被盯上了。
沉闷的雷声乍然响起,几乎在雷声响起的瞬间,门锁被撬开了。
轰隆一声爆响,作为绊雷,悬挂在楼梯转角的手榴弹,被丢进房间,碎裂的弹片,欢快弹跳着,将室内物品尽数毁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