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走廊里的残肢碎肉,混合着早已干涸的血液,将一楼装点得犹如九幽地狱。
艰难地躲避着脚下的残肢碎肉,努力保持身体重心的平衡,男人蹑手蹑脚地摸索到值班管教的办公室门外。空荡荡的门框虽然还在,可厚实的防盗门却不见了踪影,办公室里的狼藉景象,丝毫没有比外面逊色多少,就像有人故意要用干涸的血污充当涂料,将值班管教的办公室,重新粉刷装修了一遍。
饮水机还在,只是上面没有了,本该装有矿泉水的水桶,男人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嗓子仿佛已经干裂开来,喉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很显然,这栋楼里没有男人需要的食物和淡水,他只能再去其他的地方碰碰运气了。
七天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真不慢,张静已经能够正常地独立进食,并且呕吐感也在两天前,彻底消失。
“我早就说过的,你一定可以!好姐妹,我要替现在所有还活着的人类,感谢你的无私奉献。”梅斯特因为过于激动和紧张,昨天一夜她都没有合眼,整晚都在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时不时还要拿着测温枪,观测熟睡中的张静的体温变化。
如果说张静只是因为无法抗争,而选择无声地屈服,那么梅斯特,就是这座精神病院里,唯一一个真正感到无比开心的人了。由于整晚处在精神高度亢奋的状态下,梅斯特脸色看起来异常的憔悴,但却无法掩饰住内心中难以抑制的激动。或许,在她无声思考的瞬间,脑海里已经开始上演,自己即将因为拯救全人类,而获得诺贝尔终生成就奖的美丽场景了。
“其实,你完全可以自己独揽殊荣,何必,要把这么至高无上的荣誉,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时间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一个人,此时此刻的张静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语气冰冷平淡,好像她在说的事情与自己毫不相干。
“难道,你对于现在的结果,并不是很满意?”不知道是梅斯特生性本就如此,还是由于工作的缘故,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也出现了某种问题,“你这么一说,反倒提醒我了,你只是一个实验样品,而我也仅仅需要一些血清而已。导师不止一次地告诫过我,不能对实验对象存有怜悯,看来,我的专业素养,确实还有提升的空间。”
“那些被你关起来的病人,他们不是精神出现了问题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
“在你的嘴里有过一句实话吗?”
“至少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必要骗你。”
“那你对于这个东西,又想怎么狡辩?”用舌尖费力地将一根深棕色长发顶出嘴角,张静拼命转动着脖颈,她想要看清梅斯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