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机车的燃料终于还是耗尽了,此时,距离平房区尚有近一公里的路程。立冬不得不将车丢在路边,强忍右腿由于用力蹬地,传来的阵阵剧痛,咬紧牙关继续向前奔逃。若不是在临近燃料耗尽前,立冬将油门轰到底,把身后的尸群远远抛开,只这一会工夫,他就已经落入群尸之口,万难幸免。
凭记忆一路疾跑,沿途又相继砍翻十数只丧尸,立冬这才浑身湿透地,重又躲进莫查的小出租屋。狭小的房间里,仍和他们离开时一样,只是潮湿气更沉一些,许是无人居住,久未开门窗通风的缘故。
重重躺在小木板床上,等到体力渐渐恢复如初,立冬又将牛仔裤脱下来。由周小乐亲自操刀,重新缝合好的伤口,毫无意外的再次崩线,早上刚换好的绷带被血水沁透,大腿肌肉稍一用力,就会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他娘个西皮的,这伤算是好不了了!’恨恨地将绷带拆开,肌肉组织丝丝断裂,伤口狰狞地让人心底发寒。没奈何,立冬只好从背包里,翻出最后一发猎枪子弹。早先丢进尸群中的玻璃瓶炸弹,已将火药尽数消耗,要不是立冬始终都有防备万一的习惯,这发子弹恐怕也无处可寻。
用爪刀磕开弹头,将火药均匀撒在伤口上,嘴里咬着一块湿毛巾的立冬,深吸一口气,打着了打火机!
呲啦!难闻的焦糊味道,瞬间席卷了小出租屋,立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暴雨般倾泻直下。牙齿摩擦着湿毛巾,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响。足足过去十多分钟,立冬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微微颤抖的双手,学着周小乐的手法,将大腿上的伤口重新包扎好,立冬长长地呼出口气,点燃一支烟,瘫倒在床上怔怔地出神。
日影西斜,客厅里的光线,开始渐渐变得暗淡。
房中多出来的十多个人,或坐或站,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十分不安。不时有人踱步到窗前,瞪大双眼,借着越来越暗的阳光,向小区外的街道上眺望。
“师叔怎么还没回来?我为什么要固执己见?!该死!该死!”死后懊丧地站在窗口,双手用力捶打自己的头,他心中丝毫没有救人后的喜悦,更多的反倒是悔恨和痛苦。尽管死后很相信师叔的实力,可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谁又敢保证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况且,死后可是亲眼看着,足有好几百只丧尸追在车后面,甚至重机车的影子,都已经快要被淹没其中。
“没时间后悔了!现在外面又添了这么多张嘴,我们必须先解决大家吃饭的问题!”怀里抱着盈盈,坐在床上的周小乐,背对房门,右脚悄悄对着床底下,轻轻踢了两脚。
“你们是打算要开着小区门口的客车,去农机厂的安全营地吗?”查看过手机短信后,查容霜略加思索,就大致猜到了这一大群人的计划。
“小周说他会修车,只要车上有燃料,我们就能开车,去部队把守的农机厂安全营地避难了。可是他……”说话间,徐姨又开始用手擦眼泪。
只这一下,抬头看向中年妇女的查容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