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叫你声爹,你能给老子找个媳妇吗?”
“你叫了我自然给你找。”
“我……”
这两人拌嘴听得沈如松无语,他环顾了圈周遭,一群摘了头盔也分不清谁是谁的士官生们,男寸头女齐耳发,都一身黑罩衣黑斗篷。
沈如松深深叹了口气,猛地环住了二人脖子,低声道:
“听着!咱们是一条街长大的,上去了万事不易,别的我不说,咱哥仨一条心,互相扶持,坎儿没有过不去的,有的没的咱不搞,肩膀不是扛金星的命。只要每次回去硬件软件都在就好,咱们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想着爹妈姐妹,悠着来。”
“有事一起扛。”
三人脑袋撞着脑袋,没再多说。
“听松子的。”邵钢闷声道,大手狠狠拍着两个兄弟的后背。
“是,听松子的,他早生两月多吃两月饭就是有脑子,啊这……”
高克明话说一半,反应过来邵钢为什么要这么大力拍他。
高克明抹下衣服背后的黢黑污垢,愤怒道:
“我曹尼玛的姓邵的,鼻屎抹我衣服,我今儿跟你拼了。”
邵钢贱笑着闪身跑路,高克明呐喊着跟上去,弄得沈如松直招手“别被教官看见了”,但两人一下子便没了影,空留下沈如松一人在原地。
沈如松笑着摇摇头,然而手中的烟想递上嘴唇,谁料攥在掌心的烟,早就捏得不成样子。
他瞅着来往忙碌工人,心中正如晃荡着的钢索般晃悠。
一截钢材不知为何挣脱了缆索,在半空晃荡着,险些砸中了平台上的卡车,惊起附近人群纷纷闪身躲藏,可能就是几个心跳的时间,立时有班长组长样的人发一声喊,人们不再躲避,反而是聚成团,齐心协力扒住了可能有十数吨重,只消轻轻撞上就要胸裂骨折的钢材。
有人奋不顾身拎起索头,跳上钢梁把它固定住,越来越多的人,包括附近的士官生们,也加入了拉稳钢材的队伍,抓着前面的背带、衣袖乃至头发。
等到主管赶来时,钢材已是固定住了,主管擦掉额头冷汗,开始指挥起人们尽量把钢材挪到预定位置,好让吊机作业,徒手就徒手吧,手掌扒住毛糙的钢材面,看着一根根螺丝钉嵌入正确位置,再吊运走。
人们恢复了刚才的模样,并不觉得有任何大不了的。
因为原料平台故障而阻滞的升降平台越来越多,没办法,它偏偏卡在了上行轨道的交叉口,绕不开的。
沈如松扫了眼腕表,心说停下时间都快与前进时间相同了。看到士官生们十个里有八个都脱了防毒面具,掏出补给品开吃。
吃着吃着,发梢忽然被风卷起,当他们意识到时,一座磁悬浮垂直升降台已远远停在了他们头顶。
“好家伙,磁悬浮平台。”众人哗然。
人们仰头望去,那座磁悬浮平台完全不与升降井有任何接触,底部的复兴军齿轮盾穗徽章熠熠生辉。
“草,磁悬浮平台这么费电的玩意不早明令禁止了吗?”被反打回来的高克明挠头道。
沈如松摸出暗袋里的小单筒望远镜,望见磁悬浮平台平移到升降井出口,调大倍率,约有数十名披着奇怪的透明伪装衣的军人在快速通过。
“给我看看。”沈如松把望远镜递给跃跃欲试的高克明,后者瞅了会儿,说道:
“伤兵紧急下送都没见用磁悬浮,乖乖,这群人来头大啊,哪个部队的这么牛叉。”
邵钢嗤声道:“这能让你知道究竟?这是机密!”
吃了亏的高克明没接话头,把望远镜还给沈如松,说道: